正文 第13章 無盡的思念(3 / 3)

凡是《中華兒女》雜誌忠實的讀者一定記得中南海攝影師杜修賢的故事,現在和女記者對麵相坐的,不是別人,正是攝影大師杜修賢本人。

他們麵前放著一本毛澤東主席的大型畫冊。女記者機靈活躍的模樣以及白皙的膚色正好和杜修賢不動聲色及皮膚黝黑形成強烈對比。攝影燈下,一個充滿青春活力,一個則經曆坎坷滄桑,一老一少,一男一女,邊翻動畫冊,邊侃侃而談。

女記者麵對攝像機向觀眾一一介紹杜修賢那一連串光輝的職務後,笑問道:"您那時是中央外事攝影協作小組的組長,管電影電視攝影,職權是很大的,可一聽組長還以為是個學習班長,小職務呢。"

杜修賢恢複了他的幽默:"文革小組大不大?陳伯達不也是個組長嗎?"

如果不是正在錄音采訪,旁邊的人都差點笑出聲,那個陰陽顛倒的年代,部委辦的職務全部取消了,從中央到地方一律統稱小組,組長遍地。

女記者問:"您是周恩來總理的專職攝影記者,又是毛澤東主席晚年的專職攝影記者。在您的感覺裏,毛澤東是不是不喜歡攝影?"

"我是1970年擔任毛主席攝影記者的,從1960年起,我一直是周恩來總理的專職攝影師。在負責毛主席外事攝影時也同時負責周總理的攝影采訪工作。來到主席身邊,正是主席開始衰老、多病的時候,拍攝比較困難。毛主席不喜歡麵對閃光的攝影燈,特別是情緒不好的時候,見我們記者在他書房裏拍攝會見外賓的場景,就生氣地揮動大手叫我們走。沒有辦法,隻好趕快走啦。"

"為主席攝影,一定責任重。你們感到有壓力嗎?"

"那還用說?特別是主席審看了他的畫冊照片後,就是這本畫冊。他提出新聞攝影要生動,不能是老一套。這以後再拍他的新聞照片就要送他親自審閱了。"

"主席晚年會見外賓比較多,打開了新的外交局麵。您覺得是這樣嗎?"

"是這樣。1972年以後,中國先向美國打開大門,迎接美國總統來華訪問。又在同年和日本建交。記得主席在他的書房裏會見美國前總統尼克鬆還有個小插曲,可以說是主席幽默和瀟灑的見證。我在拍攝他們會談時,突然發現主席端起茶杯,往高裏舉了舉,示意尼克鬆也舉起茶杯,尼克鬆稍稍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主席的意思,也學著他的模樣,端起茶幾上的青瓷茶杯。他們以茶代酒,興高采烈地碰了杯,這個畫麵非常有意思。"

"這張是主席和鄧小平握手,主席很高興。是哪一年拍攝的?"

"這是1974年4月照的。是鄧小平解放出來工作以後,第一次到主席的書房。主席見了他非常高興,這個神情你也看到了。以後周總理住院,都是鄧小平陪同外賓來主席這裏,主席總是笑眯眯地望著鄧小平,他心裏是很高興的。"

女記者和攝影師一問一答,笑聲不斷,特別是在翻看畫冊的時候,話題更多。采訪結束時,女記者精彩的采訪已經征服了有近50年攝影生涯的老記者,杜修賢最後握著女記者的手,用讚賞的口氣說:"你是一個出色的新聞記者!"

"我給主席理發從來不用吹風。你們信不信?這不是吹牛。"天安門城樓上,毛澤東拒絕服務員擦汗。遊泳池邊,主席揮動大手像趕鴨子一樣把大家往水裏趕

周福明是毛澤東身邊的老工作人員,從1960年就跟著主席,整整16年。

周福明和毛澤東相識的緣分還是從理發開始的。周福明是揚州人,自古揚州的"三把刀"聞名於世:一廚刀、二剪刀、三理發刀。周福明帶著揚州地靈人傑的獨特手藝,20歲出頭就已經是杭州小有名氣的理發師傅了。

1959年12月,毛澤東到杭州視察工作,正巧趕上66歲壽辰。周福明便被派去給主席理發,他不愧是杭州的一塊牌子,第一次給主席理發,就給主席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已經60多歲的周福明麵對女記者的話筒,好像打開了話匣子:"主席覺得我這個小夥子還不錯。我多大?24歲嘛。年輕?那時候有成績的年紀都比較輕。在主席走後不久,也就是1960年初,辦公廳來了同誌到杭州,問我願不願意到北京。北京是大城市,我當然願意去。到了北京我才知道是到主席身邊工作。我當時又是緊張又是激動。第一次給主席理發倒沒有緊張,一聽到這個消息,心裏倒是緊張起來,生怕服務不好,辜負了他老人家的希望。

"主席平時在家辦公,對穿戴也沒有特殊的要求,我的工作也很輕閑。不久,主席就和我說:'我理發不多,一星期不過兩次,你年紀輕輕應該多做點工作,也好鍛煉鍛煉自己。跟著衛士長值值班,做點管理工作。你看行不行?'因為我剛到主席身邊的時候,主席就跟我說過:'你到我這裏就要聽我的。'意思就是要服從命令聽指揮。主席這麼一說,我當然服從,馬上就跟著衛士長學習值班。當時在主席身邊有好幾個老衛士,他們都沒有提拔。主席心裏清楚,在他身邊工作,提拔得慢,工作也單調,和社會接觸少,年紀輕輕經受的鍛煉就少,不利於年輕人的發展。所以他不主張衛士們在他身邊守到老。1962年我開始獨立值班,老衛士們陸續退伍,有的走上社會去經風雨見世麵,有的走進學校學習知識。

"毛澤東絕對不是一般人!比方說,毛澤東讀書,他讀書的毅力就是一般人做不到的。別人或許今天讀書,明天又去幹別的,主席休息就是讀書,他幾乎是天天讀書,一本接著一本地讀,好像沒有終止的時候,到什麼地方去,首先要帶的就是書。"

周福明是個豪爽樸實的人,他對主席抱有非常深厚的感情。毛澤東去世後,他沒有離開中南海,至今還忠誠地守護著毛澤東的故居--豐澤園。

"我給主席理發從來不用吹風。你們不信?這不是吹牛。主席的頭發比較硬,睡覺起來頭發就亂了,用主席自己的話說:怒發衝冠。我就給他用熱毛巾敷,然後再用篦子反複篦,直到頭發順溜溜。你們看到照片上的主席,那頭發理得怎麼樣?"周福明由衷地表達了因為在那個年代承擔了特殊使命的自豪。

"主席一般不發脾氣。不過你別惹到他,惹了他,那發脾氣可是厲害。"周福明認真地對女記者說。

"記得有一次,在天安門城樓上,當時天氣比較熱,太陽也厲害。主席站了一會兒就出汗了,額頭上、脖子上都有汗。我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別人就推我,說主席臉上有汗,快去擦擦。我就拿著毛巾上前想給主席擦,還沒有走到跟前,主席就生氣了,用手使勁把我扒拉開,意思說在公開場合,別人出汗都沒有人擦,主席就該特殊了?我被主席扒拉開,知道主席發火了。我們這些在他身邊工作的同誌,平時很少惹主席發火的。主席就這一下已經夠我受的,哪裏還敢再違背他的意誌?隻好眼睜睜地見他在太陽底下曬得汗流滿麵,也不能上前為他擦汗。事後,主席也沒有再批評我,以後在公開場合,我就非常注意了,不敢再冒冒失失地為主席服務了。"

"主席愛遊泳,平時在中南海也遊泳嗎?"

"主席泳遊得可好啦!60年代幾乎天天遊泳,一般都是下午3點下水,遊半小時。在家時他去中南海遊泳池遊,中南海遊泳池是開放的,中南海工作人員也是到這個遊泳池遊泳,有時碰到主席去遊泳,大家有禮貌地讓主席先下水。主席一見大家坐在池子邊上,不高興了,'怎麼我一來,你們都上來了?下去下去都下去!'主席揮動大手把大家往水裏趕,大家被主席逗得直樂,稀裏嘩啦往水裏跳。主席見人都下去了,這才滿意,慢慢下水遊了起來。"

"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女記者開心地連連叫道。

"主席對我們工作人員非常關心。舉一個例子,我在主席身邊工作比較緊張,照顧不了家。結果我的二孩子得了敗血症,住進了醫院。主席知道了,馬上叫我回家照顧孩子,後來又派人給我送來500元,說是給孩子治病用。我接過錢,淚水就不住地往下淌,500元錢在當時是個不小的數目,真是救命的錢哪!孩子的病治好了。這命是醫生救的,是主席給的。至今想起我都忍不住想落淚。"周福明的眼眶紅了,哽咽著快說不下去了。"我們在他身邊工作的同誌,幾乎都用過主席的錢,有多有少。"

"主席去世已經27年了,可是到現在,我還是不能看見有主席身影的電影電視,一看見,就要流淚,我太想念他老人家了。他對我們太親了,比親人還親!我這一輩子不能忘記毛主席的恩情!"

結束采訪時周福明已是淚水漣漣,不再年輕的臉上寫著他無限的思念和對以前歲月的向往。如果有人告訴他,毛澤東早已逝去了,不要再激動了,他表麵點頭,內心一定會說,主席在別人眼裏是永遠地走了,在我心裏卻是永遠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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