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對床有獨到的要求-不能是沙發床、席夢思之類的軟床,而是木板硬床。
轉戰陝北時,陝北的老百姓睡火炕,毛澤東睡不慣,走到哪兒,都是臨時借用老鄉的門板。毛澤東住在河底村時,房東的門卸不下來,他隻好睡在火炕上,結果睡得不好。房東的孩子在縣裏當幹部,回家聽說了這事,立刻將門軸鋸了,把門取了下來。毛澤東晚上回來聽說了,批評那個幹部"亂彈琴"。隨後,毛澤東又檢查了那兩扇門,看到再安上不受影響,才不生氣了。
毛澤東發火引起工作人員的恐慌,臨時到哪裏去找木板床呢?而毛澤東以前睡的木板床又沒有帶來。這可怎麼辦?大家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勸毛澤東暫時先在彈簧床上睡一覺,第二天再想辦法。
正在伏案工作的毛澤東聽了這種安排,頭也不抬地說:"弄了木板床來後我再睡。"顯然,毛澤東牛脾氣又上來了,如果不能弄到木板床,他是不肯睡覺休息的。於是,管理科的同誌們趕緊請木匠連夜為毛澤東趕做了一張大木板床。天快明了,毛澤東終於看見了這張木床,很滿意,上床倒頭就睡,而那張豪華的席夢思被冷落一邊,直到後來被搬走。
幾個月後,這張木板床隨著毛澤東搬進了菊香書屋。不久,工作人員又對毛澤東的木板床進行了改造,使它變大了,足有5尺寬。為什麼要把木板床加寬呢?因為毛澤東有躺在床上看書、看報、辦公的習慣,床的一半是用來放書的。平時,毛澤東床上的書堆得足有一尺多高。毛澤東自己說過:"人生幾乎有一半時間是在床上度過的。至於我更是比一般人在床上度過的時間要多。因此,我的床一定要舒服一些。"
改進後的木板床有兩個特點:一是普通,毫無刻意雕飾,與一般人家的木板床並無區別;二是寬大,可以放很多書。
毛澤東深為滿意。此後,他一直睡這種木板床,從來未曾改變過。
這些和他相伴的書都是平時常要看的,一摞摞有秩序地排在床鋪的東半側,等候著主人去閱讀、理解和思考。毛澤東將每本書看過的部分都夾上密密麻麻的白紙條,上麵有的可以看到記錄上的鉛筆字。這些紙條都有半截垂露在外麵,好像是書的裝飾物,這可能是為了便於查尋。正看著的書籍還要繼續看時,則卷著擺放在那裏。這些書籍幾乎都是線裝的古書。毛澤東沒有折書頁的習慣,這可能與他年輕時在北大圖書館作過館員有關。
據說,毛澤東最後居住的"遊泳池"書房裏的書和豐澤園收藏的書共有十多萬冊。一生喜愛簡樸的毛澤東,卻為後人留下了一筆驚人的"財富"!至今,書籍、手稿還未全部整理出來,可見這"海洋"之大之深!
毛澤東愛書,愛讀書,幾乎達到手不釋卷、飯茶不思的境界。他的辦公室、寢室、飯桌、臥榻甚至衛生間,信手拈來都是書。處處顯示著書的世界、書的天地和書的魅力。毛澤東每日同書作伴,每日與書共寢。
毛澤東的床頭桌右側,放著盞台燈。隻要他未在睡眠中,那盞台燈總是亮著伴著讀書人。在燈光下的書被照得很醒目,主席半臥著讀書……當工作人員走進他的寢室時,常會看到他正在全神貫注地閱讀著,一點兒也沒有覺察有人走進來,讀到有趣之處,常常聽到從他那抖動著的喉部迸發出的"格格格"的笑聲。
毛澤東的藏書室,設在北房西側的裏間和西廂房靠北側的兩間房屋內,在占據了近一半空間的書架上,擺滿了夾著紙條的書籍,其中線裝書占據了大部分的空間。
中國的古典著作中,毛澤東推崇司馬遷的《史記》。
在近代的著作中,毛澤東讚賞魯迅先生的著作,對郭沫若的著作也很關心。每當毛澤東日以繼夜地工作之後,走下工作台,說要去睡覺休息了,他的身邊工作人員就好像卸下了一天的重擔,放鬆下來,臉上都堆起了笑容,像傳遞好消息一樣,互相轉告著:
"主席要休息啦!"
但是,時間一長大家就知道了,毛澤東從辦公室走進起居室,並不意味著他就要睡眠休息了,常常是回到寢室之後,燈光仍然久久不熄,原來他又轉入了另外的一種工作狀態-在燈下看書!
毛澤東起居室裏的燈光成了值班衛士觀察他讀書或睡眠的一個信號。所以每當毛澤東進入臥室後,值班衛士就把視線盯在向南的窗子上,看著那從窗口射出來的燈光,如果這燈光一小時、兩小時地亮著,或更長時間地亮著,說明他還沒有休息。這時,大家的心弦也就越拉越緊了,擔心他休息的時間太少,影響健康。有時見燈光熄滅得早一些,值班的衛士便會把此事看成是自己值班中的成績或幸運。
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發後,毛澤東離開了居住了17年的菊香書屋,搬到臨中海西湖畔的遊泳池旁的一棟普通平房裏居住。開始是因為毛澤東愛遊泳,經常在遊泳池邊看書、會見客人甚至辦公,旁邊的房子正好供他休息之用。時間一長,毛澤東幹脆在這裏住了下來,直到後來把這裏變成了居住的地方。他的客廳也兼書房,這是毛澤東晚年最後一個讀書的地方,這裏的書籍更是汗牛充棟,令人歎為觀止。那環壁而立的簡易書架和層層疊疊的厚書,將人帶進了一個充滿思辨的博大世界。毛澤東這小小的書房,猶如地球的一個支撐點,將他精辟的論點和科學的預見,交給來自世界各地的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