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飛果真去托雷子幫忙,這雷子倒也仗義,一路打點妥當。柳落雁雖是怕暈車,可也不得不陪老爸一塊搭這便車又跑了趟市裏。這塑料膜萬一有所差池,可是會直接影響將來的收成。
折騰一路到了市區,司機先交了貨,接著便拉著二人去了商貿街。一切還算順利,買了塑料膜,便往回趕路。
隻是回村時,免不了造成點影響,附近幾戶有好熱鬧之人圍上門來,打聽這車中所載為何物。柳燕飛不好瞞騙,便推說是地膜。
在五大三粗的司機幫助下,柳燕飛將厚重的塑料膜搬進桔園。雖說這司機是雷子的朋友,柳燕飛仍是塞了點錢給人家,聊表心意。
那司機推拒了一番,便也收下。
貨車走了,但那圍觀之人仍不肯散去。沈秀英急的如熱鍋上螞蟻,又不好黑起臉關門趕人。
“秀英,你家買這種東西做什麼?”柳落雁那個本家的大婆婆好奇地問道。
“哦......”沈秀英吱吱唔唔,“菊嬸,家裏坪小,剛好有朋友上市裏,便托人家買些塑料膜擱院裏,來年可以曬穀子用。”
“啊?”眾人皆嘩然。
沈秀英自然也知曉,她這個借口,有多蹩腳。
柳落雁笑著插話,“還可以用來蓋在土上,省得用稻草啊。”
“你們可真是浪費。”菊嬸搖頭歎息,“我種了幾十年的地,這塑料膜,比得上稻草好用嗎?”
眾人皆認同,看瘋子般望著這家人。七嘴八舌議論番,便也失了興致,三三兩兩散去。
沈秀英摸了把額際的汗水,趕緊著把桔園的鐵門插上,低聲喃喃道:“還好,還好......”
塑料膜到手了,接下來便該為竹子犯愁了。隻是桔園外側靠圍牆這叢竹子是別人家的,動不得,否則勢必又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還不能明目張膽地去村外砍竹子,無奈之下,柳燕飛與沈秀英,便做了幾回夜盜,偷偷摸摸地去村外林子砍了許多野竹子,順回桔園。
一切神不知鬼不覺,然後,一家人又為破開細竹條的活兒犯愁。他們家一沒工具,二也沒這手藝。上次那個小棚,還是柳燕飛去隔壁家借的破竹刀,曆盡千辛萬苦破成粗細不一,勉強能用的細竹。但如今他們麵臨的,可是幾乎有成千上萬根細竹條的重任。
晚飯桌上,柳家又動員召開家庭會議。
作為一家之長,柳燕飛提出建設性的意見,去隔壁家請正生叔來幫忙,工錢按日結。
沈秀英當即便反對,“正生叔要是把這竹條的秘密透露出去了,過段時間,全村人也知道大棚蔬菜的秘密了。”
“正生叔多正義又老實巴交的人,應該不用太過於防他吧?”柳燕飛輕咳,“秀英,這秘密總有透風的一天,我們瞞不了多久。”
“瞞得了多久是多久,我可不想像養雞一樣,教會了徒弟,餓死師父。”沈秀英語氣懊惱,“明天去隔壁村請個竹篾師傅吧,工錢給高點也無所謂。”
“秀英......”柳燕飛一臉無奈,“去隔壁村請又怎麼樣?到時得罪了正生叔,無端還更惹嫌疑。別人家都會猜忌,我們搞什麼東西,居然要瞞著村裏人?”
“爸說的沒錯,瞞著也不是個辦法。”柳落雁沉聲道:“村裏人,早晚有一天知道我們在搞大棚蔬菜,除非我們拿個罩子,把桔園上空都蓋住。否則等大棚架起後,就算有圍牆和灌木叢擋著,打遠處還是瞧得見桔園裏一排排白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