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3)

夫妻,還是原配的好?

當心中慢品他這句話的深意時,餘歡喜殺氣褪去,轉而湧上了一種莫名的複雜,這種複雜,讓她定定地看著聞人間,眉梢緩緩上揚,最後停在了一個滿是不明不解不可思議的弧度上。

從未說過這種話的聞人間覺得十分難為情。

此時心內亦在打架。

一方是一生所學的聖人箴言,好男兒誌在四方,身為太子、皇上,更不能為情思所困。

一方卻是從未體會過的小鹿亂撞,這頭幾十年都沒出現過的小鹿,顯然積累已久,它撞得格外生猛狂野,不僅撞向心房讓心跳擂鼓,它還昂著稚嫩的鹿角非常勇猛地向聖人發出了衝擊。

他看著她。

近在咫尺的不止今日美得驚心動魄的雙眸,還有鮮豔欲滴的紅唇。

她的唇形很完美,豐潤飽滿,殷紅口脂無時無刻不在誘人深入。

喉結一動,略顯狼狽避開了視線,麵色端方如舊,隻是耳廓紅似血。

他聽到‘噗通’的一聲響。

這是聖人聖言被小鹿撞倒的聲音。

勝負已顯,聞人間自問明白了心意,也自認不是扭捏之人,他鼓足勇氣正要再言,就聽得她用一種極度震驚的語氣低低道:“……搭夥過日子還能搭出慣性的?”

搭夥。

過日子。

這五字讓剛還活蹦亂跳的小鹿不知所措停下,四蹄不安地在原地刨著。

聞人間悠地抬眼直直看向她,黝黑精致鳳眸此刻蘊藏駭人旋渦。

“搭夥,過日子?”

他再度湊近。

本來兩人的距離就很近,這下幾乎鼻尖蹭著鼻尖,然而此刻並無半分旖旎,隻餘聞人間強壓怒火的啞聲質問。

“夫妻幾十載,你認為是搭夥過日子?”

早已熟悉的龍涎香忽地在鼻尖炸開,比以往濃烈了許多。

餘歡喜下意識後仰。

他怎麼突然凶起來了。

還有點怕怕的。

不過餘歡喜很快回神。

這是既定事實,你還敢凶我?

她蹭的一下子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聞人間,一疊聲質問脫口而出。

“夫妻幾十載,你有跟我說過甜言蜜語嗎?”

“夫妻幾十載,咱們有過夜半私語時嗎?”

“夫妻幾十載,你有說過你傾慕我嗎?”

“這不是搭夥過日子是什麼?”

餘歡喜越說越起勁,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越說越覺得上輩子的自己真是太心酸了,她眼眶微紅,“你還敢提夫妻,大婚那一晚,你睡的是偏殿你忘了嗎?”

新婚頭一晚,新郎官竟然睡的側殿,且不說後麵奴才們的非議,單就新婚之夜獨守空閨一事,光這種深宮幽怨就已經壓得餘歡喜踹不過氣來了,她紅著眼眶,一邊自憐,一邊還不忘時不時瞪聞人間一眼。

聞人間:“…………”

前麵的他就忍了,因為確實沒說過沒做過那些事,但大婚睡側殿這事,真忍不住了。

他也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兩人視角瞬間轉換,他居高臨下地看下她,咬牙糾正道:“是,這話最初是我提出的,但你不也歡天喜地巴不得我走嗎?”

說罷,他一聲冷笑。

“而我走後不過一刻鍾,再回頭,你已經獨占床榻睡得格、外香甜了。”

餘歡喜:“…………”

當年餘歡喜一回京皇上就下了賜婚聖旨,婚期在次年三月,還有大半年的時間,但從頭到尾也隻和聞人間見過兩次麵而已。

兩人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基礎。

經過大婚兀長而繁瑣的禮節後,饒是餘歡喜的好體力也有點扛不住,幸好洞房花燭夜該有男方主導。

可架不住聞人間是個初哥。

雖然他看過避火圖,知道該怎麼做,但他沒有實戰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