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送去醫院。”急救之後，殊榮這樣說，他脫去沾滿血的皮手套，準備打電話去醫院。
溫透下意識的按住了他的手，凝視著他琥珀色的瞳孔，她抿了抿唇，“殊榮，不要打。”
殊榮一愣，這是不要救他的意思？
“師母，他還活著。”殊榮道，“而我是醫生。”
救護車還是來了，溫透和陸萍萍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沒有去醫院，而是等著警察的到來。誰都知道的，這件事，若是驚動了外麵肯定是瞞不住的，所以她私心的打了電話給殊榮，而不是醫院急救。
可是，她也是知道的，不去醫院唐一銘就會死，那時候，陸萍萍就真的殺人了。
溫透想要救她，卻無從下手。這樣的挫敗感，幾乎讓她窒息。
“他打我……他一直打我……”陸萍萍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因為太過用力，骨節分明的有些可怕。
溫透抱住了她，眼角微微濕潤。
她們為什麼不能幸福一些呢？為什麼都要在男人這裏受到傷害呢？她們……就不是人了嗎？
“萍萍。”溫透道，“對不起。”
伸手把陸萍萍亂糟糟的碎發擼到耳後，陸萍萍清秀的臉龐上滿是淚痕，她們都在哭，可分明她們才是受害者，卻隻是反抗了，就不得不變成加害者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陸萍萍搖頭，抬手抹去眼淚，她哽咽道，“我有件事求你。”
“你說。”
“我的女兒，我的如意，我希望你能照顧她。”陸萍萍有些說不下去了，她咬住了手忍下痛哭，半晌才有了繼續的力氣，“我對不起她，這輩子隻希望她不要在變成個孤兒……阿透，真的……阿透……我求你。”
兩個女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卻不知道，到底傷心的是為了什麼。
離開的時候天已經微微的亮了，陸萍萍跟著警車走了，她抱著熟睡的如意站在那兒，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師母，我們也該回去了。”殊榮接過唐如意，小孩子沒什麼分量可抱久了還是會累的。
“我不想回去。”溫透道，她踮起腳尖環住殊榮的脖子，輕聲道，“殊榮，我想要去你家。”
曙光之中，殊榮微微眯了眯眼。
良久，他上揚著唇角，淡淡一笑，“那就去吧。”
殊榮住在市區的公寓，兩室一廳，不大不小正好，不知道是租的還是買的。
他放了洗澡水，然後抱著溫透進了衛生間，“你的腳還不能浸水……”
話還沒說完，溫透一腳踏進了浴缸，打開了花灑，溫熱的水噴出，她就站在那兒閉上了眼睛。
殊榮抿唇，放下浴巾轉身出去了。
家裏沒有女人的衣服，他隨手拿了自己的睡袍過來，倒了牛奶放在桌子上，又看了看唐如意睡的踏不踏實，忙完這些，溫透還沒有出來，殊榮不禁有些擔心。
“師母，你好了嗎？”
裏麵沒有回應，連一點動靜都沒有，殊榮沒有猶豫，直接打開門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