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溫透回了娘家。
說是娘家,其實也沒有什麼人。
老父在她結婚的那一年就去世了,隻有一個母親,在市裏的療養院當護工,對待那兒的病人,比待她還像是親閨女。
但是,老母總有回來的時候,隻是可惜,每次都遇不到——反正家裏也沒有人,母親回來做什麼呢。
她關了手機,在自己的床上睡了一整個下午,誰也打擾不到她。
快四點的時候,溫透醒了,轉頭看到黃昏微弱的光透過窗簾想掙紮著穿入,奈何怎麼努力都透不進來,隻留下幾不可見的光亮。
溫透蜷縮了起來,那一瞬間,巨大的空虛感將她淹沒了,她繼續要抓住點什麼,似乎這樣,她才不會在時間的潮流中被衝走,連一點渣都不剩。
她想,自己拚死拚活,那麼辛苦的念完醫大,難道就是為了像現在這樣空虛的活著麼?
才不是。
時連便是那個困住她的深淵,她一定要走出去的,還要走的越來越遠,走的越來越好。
溫透笑了一下,至少,她所學的能夠幫助她走出去。
一打開手機,鋪天蓋地的信息湧了進來,大半都是婆婆打得電話,她正頭疼著,電話又來了,接起來婆婆的訓斥就鋪天蓋地的來了,“怎麼現在才接電話,我以為你死了呢。”
揉了揉眉角,溫透客氣道:“媽,什麼事。”
“連兒做手術時劃傷了手,又不肯回來,你去把他接回來。”
時連受傷了?
溫透聽了差點笑出聲音來,活該。
外科醫生傷了手,這事可大可小,更何況受傷的還是時連,別人不知道,院裏的人總是知道的,時大少身份貴著呢,難能可貴的是,他醫術也不錯。
換了件碎花連衣裙,溫透提了包就去醫院了,她倒是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跑。
隻是在外科室那一層溜達了一圈,八卦就聽的差不多了。
時主任英雄救美,手術台上為了小實習生劃傷了手,那血留了一地,可嚴重了。
她不關心時連傷的有多重,隻是想,他受了傷,手術是誰做的?真是倒黴的病人,碰上了時連。
這一會會兒功夫,已經有很多人送來了慰問品了,時連人在溫透眼裏是什麼樣子的沒關係,倒是不妨礙他在這裏人事關係好。
他們家的人都會裝。
“我進來了。”敲了一下門,溫透推門而入,正好看見穿著白大褂的小姑娘紅著臉在給時連上藥,時連的臉上帶著溫潤的笑,看人的眼神柔和的都快要化了。
還真是濃情蜜意。
那小姑娘溫透也認識,就是最近時連最喜歡帶出去的實習生,名字也好,叫做容蓉,聽上去就像是個溫柔的小兔子。
溫透站在門口,臉上帶著笑,“哎呀,我是不是打擾了?”
容蓉立刻鬆開了手,低著頭站在時連身後,活像是溫透怎麼她了似的。
倒是時連,臉上神色沒有變,好整以暇的寬慰著容蓉,“去給她倒杯水。”
容蓉得了個台階下,還不是飛快的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