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好久沒下廚的我,破天荒的給自己做了一頓大餐。
西式的牛排,被我裝在精美花飾的盤子裏,我還買了一瓶紅酒,給自己點燃了兩支蠟燭,自斟自飲。
我的廚藝,一直都是不錯的。
很久以前,還是女孩兒的時候,母親有教過我這些。她貧苦出身,不希望我隻做嬌嬌女,希望我養成獨立的個性,她希望我以後嫁出去了,去了丈夫家也不要被嫌棄。
所以,當這個城市其他與我同齡的女孩子還在家裏做嬌小姐,風花雪月的時候,我的廚藝就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了。
結婚以後,為了開發我的技術,養飽薄璽安的胃,我還去學了西餐的做法。
因為我深知,要留住一個男人,就要養好他的胃。
可是,我失算了。
我用三年的時光,去學會做一個好妻子、好媽媽、好兒媳,最終我失敗了。丈夫不愛我,婆婆不疼我,孩子也都留不住。
我養好了他的胃,可我還是留不住他。
我知道,今晚的這頓晚餐,隻是一個形式。我用我自己的方式,祭奠我瘋狂過,熱烈過,努力過,最終也失去的愛情吧!
哎,我歎了一口氣,默默的吃起了一個人的晚餐。
我喝了點紅酒,睡得也很香甜,第二天醒的也挺早,不想薄璽安看出來我的憔悴窘迫,我又細細化了個妝換上了最好的衣服。
正式離婚的這天,天空下著雨,彷佛老天爺故意配合我當時的情緒一般,天氣陰沉的讓人如此不舒服。
我在上午九點鍾我準時到了民政局門口,民政局那裏排滿了人,也對,世界上的有情人那麼多,這裏永遠都是最熱鬧的。
薄璽安還沒來,我找了個空位坐下來等著,一邊摩挲著手裏的結婚證。
結婚證上的照片還光亮如新,三年前過來領證的那些記憶似乎還曆曆在目,而很多東西卻又真的變了。
比如,我從滿懷期待的未婚少女變成了一臉悲傷的失婚婦女。
薄璽安遲到了半個小時才來,他一身冰冷陰沉的黑色,一如當初結婚的那日。
他像是沒有看到我一樣,徑直向窗口走去,我連忙也跟了上去,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走到窗口前,我拿出戶口本結婚證和離婚協議一股腦交給工作人員,然後僵硬的站在了那裏開始說漫長也不算漫長的等待。
其實,時至今日,說是再也不要想起,可是到底是愛了那麼多年,真要結束的這天,我說一點心痛的感覺都沒有那是假的。
我隻好別過腦袋不敢往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員那邊看去,也不敢多看薄璽安一眼,無趣的等待著。
沒一會兒工作人員就喊我,我像是木頭人一樣機械的填完資料,直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劃下最後一筆,才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解脫了。
很快就完成了一係列的流程,新鮮的離婚證出爐,揣在手上就跟燙手山芋一樣,我順手將離婚證和離婚協議一起塞進包裏,歎了一口氣就飛快的往外走。
薄璽安沒有等我,他邁著長腿快步走在前麵,直到走到民政局門口的時候,他才最終停了下來。
他身材高大壓下來沉沉一片,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邃黝黑,看不清喜怒,他的臉上卻也有些傷感。雖然心裏早已做出了選擇,可是當真的斷了所有關係,從法律上變成陌生人的時候,還是有些動容的。
時至今日,我們沒有愛也沒有恨,就像是這世上最不相關的兩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