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芊跟著笑了笑,“你說帶我去一個地方散散心,說那個地方我肯定會很喜歡。”

賀瑾言皺了一下眉,“我這樣對你說?”

溫芊點點頭。

賀瑾言沉吟了片刻,“那可能是我想帶你去法國的酒莊吧,我記得我答應過你。”

溫芊搖了下頭,“我想應該不是,因為你說得很慎重。”

賀瑾言又是一笑,“那真的糟糕了,我現在一點都記不起來……不過,帶你去玩是件小事,你有想要去玩的地方,跟我說一聲就是。”

溫芊擰起眉,“你真的不記得你昨晚跟我的對話?”

賀瑾言正好打好領帶,走了過來,在床沿上坐下。他溫文爾雅地道,“不會是我喝醉了,脾氣不好吧?”

溫芊美麗的臉龐上依然是恬淡的微笑,如實道,“不,你說話跟平常一樣,很有風度。”

賀瑾言很自然地,一隻手放在她身體的右側,一隻手把她的下巴輕輕抬了起來,嗓音磁性低沉,“小女人,我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溫芊頓了一下,“我昨晚問你,我明明已經對我以前喜歡的那個人沒有感覺了,但我還是會經常想起那個人,看見他的時候也會很難受,我問你這是為什麼?”

賀瑾言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還用說嗎?這是因為你還沒有放下他。”

溫芊承認她本來想跟賀瑾言提到“詩語”這個人的,但因為涉及到賀瑾言的隱私,想到她跟賀瑾言之間根本就不應該涉及到各自的私事,所以她最終沒有問出口,臨時換了這個話題。

但她沒有想到,賀瑾言竟會給了她跟昨天不一樣的答案,令她此刻整個人都怔住了。

“怎麼了?”賀瑾言注意到她臉上微微變化的神情,淡淡笑著問,“我昨天不是這樣回答你的?”

溫芊陷入兀自的思緒好幾秒,才回過神,但臉色較剛才蒼白,“你昨天跟我說,我對他已經不在意,我隻是心有不甘。”

賀瑾言挑了一下眉,“那你認為我昨天給你的答案是準確的?”

溫芊認真點頭,“我的確已經不在意他,想起他的時候,也的確隻是難受我曾經為他付出了那麼多。”

賀瑾言眼睛裏噙著笑,目光突然變得很深遠看著她。

溫芊疑惑,“幹嘛這樣看著我?”

賀瑾言維持著臉上淡淡的笑,“我覺得,你隻是想從別人的嘴裏聽到這樣的答案,而昨晚失去理性分析能力的我,剛好給了你這樣的答案。”

聽到賀瑾言所說,溫芊再次怔住。

賀瑾言眼睛噙著笑意,和緩地道,“你的確已經不在意他,但這種不在意不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而是給自己的一種理性的心理暗示……就比如,當你看著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時,你內心其實非常的傷心和難受,但你一直告訴自己你已經不在意他。實際上,你非常清楚你自己的內心,但你不想再讓自己深陷,所以,我提到‘心有不甘’這四個字的時候,被你正好用來遮掩你心底對這個人的在意,而其實你並不知道,如果真正忘掉一個人,你對他是不會再有任何感覺的,就算是心有不甘。”

溫芊又陷入了久久的呆滯。

她回過神的時候,賀瑾言已經離開,她已經想不起賀瑾言臨走的時候跟她說過什麼,但她記得賀瑾言臨走前吻了她的臉頰一下,至今她的臉頰上還有他吻過的餘溫。

……

溫芊是中午十一點下樓的,若不是答賀父母中午要回家去吃飯,依她今日的心情,她根本就不想出門。

坐在車裏的時候,溫芊依然還在想著賀瑾言說的那些話,直到宋韻雯的電話打來,她的思緒這才中斷。

然而,溫芊這麼也沒有想到,她會從宋韻雯火急火燎的語氣中聽到——

“賀瑾言居然在今天訂婚了,他居然訂婚了……我的天哪,溫大小姐,我還以為你和他可能會有希望……”

……

溫家。

溫芊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上正報道的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