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著她手腕的手勁愈加緊了一分,他眯著眼,冷淡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問?”

她維持著最後的驕傲,“我無意間聽見你和淺逸在陽台上的對話……其實,我們之間沒有誰對誰錯,你沒有虧欠我什麼,也不必給予我任何的補償。阮鈺她一心一意愛著你,她的大度與溫柔是任何女人都無法比擬的,你選擇照顧的人應該是她,而不是我,我相信,沒有你,我依舊會過得很好,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他細細地端視著她,半晌才答,“你和阮鈺並不一樣……”

“我知道!”她打斷他的話,“我當然知道我和她不一樣……因為阮鈺在富庶美好的家庭中長大,而我擁有陰暗的童年和不堪回首的過去,自小到大,我沒有得到過任何人的關懷,我好不容易擁有你,但你卻沒能給予我我想要的,所以你覺得對我有所虧欠……尤其我還是你孩子的母親。”

他的嗓音在這一秒溫度降低,眸底散發的幽光明顯迸射出一絲不悅。

她見他沒有說話,以為他是在默認事實,不禁一口氣將今晚的抑鬱吐出,“我隻是想要讓你明白,由始至終,我所走的每一條路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你並不需要覺得虧欠我什麼。”她想要和他說清楚,不想讓他感覺到她是一個彼此承受的包袱。

他望著她的眸光愈來愈冷,嗓音轉瞬間變得毫無溫度,“你以為我的在乎隻是對你的憐憫?”

“難道不是……”她欲脫口而出,頭部卻突然感覺到一陣暈眩,身子猛然向後傾倒。

幸好黎淺墨溫熱的大手一直緊緊攥著她,她這才不至於暈倒在地。

但她的突然暈眩,卻也令他冷沉的麵容迅速罩上一層擔憂,“怎麼了?”他及時扶住她,語調難掩緊張。

她的頭暈眩得厲害,隱隱還撕扯著猶螻蟻般噬咬的疼痛,她緩緩地蹲下身子,撐著額頭,小臉已經因腦部的疼痛而皺成一團。

“喬歡……”看著她因疼痛而蹙眉的摸樣,他本能地伸手想要抱起她。

可當他的手環繞在她腰間的時候,她卻疏離地推開他,“我沒事。”這一刻,疼痛又好似陡然消失。

他皺眉,“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

她搖了搖首,確認這隻是她這些日子以來經常有過的暈眩感,緩緩道,“沒事……大概是最近忙著酒莊的事有些累。”

“我扶你上去休息一下。”說罷,不管她是否同意,他的手徑直攬在她的腰間。

她想要拒絕,本就虛弱身子卻因為剛才的暈眩愈加沒有氣力,隻能選擇妥協。

……

機艙內,他替她倒了一杯溫水,“現在還好嗎?”

她接過杯子,仿佛不願觸及他關心的眸光,垂眸,淡淡應道,“恩。”

他看著她不願麵對的神色,低沉的嗓音嘶啞喚道,“喬歡……”

好似沒有料到他會逸出如此深諳的語調,她猛然抬眸對上他幽深的黑眸。

他凝睇著她清澈透亮的美麗雙眸,清冽逸出,“我承認,我對你始終存有一份虧欠……但是,這中虧欠不代表是憐憫,也可能隻是單純的在乎。”這便是他看待喬歡與看待阮鈺不一樣的地方。

他眸底的誠摯是她從未見過的,她心底某處的壓抑好似因為他這一刻的解釋而得到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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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小時後,飛機抵達洛杉磯。

黎淺墨堅持要送她到酒莊,雖然全程,他和她之間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酒莊內,正在忙碌的員工見到喬歡被一個外形俊逸尊貴的男人攬著腰身走進酒莊,員工們頓時興奮起來。

“喬小姐,您回來啦……”

熱絡的酒莊員工頃刻間將喬歡與黎淺墨團團圍住。

黎淺墨麵對陌生人的一貫冷眸掃了諸人一眼,諸人好似感覺到黎淺墨的威儀,很自覺地不敢再靠近喬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