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公主!”
兩撥人馬同時趕到。
壽王衝過去扶住龍珝雲。
駝鈴則跪在琉裳身邊,忙從懷裏取出一香袋,從裏麵倒出一粒藥丸,湊到琉裳唇邊:“公主吃藥。”
寧琉裳虛弱地張了張嘴,就著駝鈴的手,幹澀地把藥丸吞下去,屏氣凝神,讓胸口的疼痛緩緩散去。
“來人,把這些人全部拿下!”壽王見龍珝雲傷得極重,血灌瞳仁。
他是他最敬重的皇兄,無論是誰,刺殺皇族,定殺不饒。
咣咣咣,刀劍出鞘,崩崩崩,弓弩緊弦……
這是華國京城,天子腳下,就算魅所在的組織人再多,怎麼能比得上龍珝雲的勢力?
一時間滿身黑衣的魅組織成員,或傷或殘,或拔劍防備,都齊齊被金吾衛的人團團圍住。
氣氛,劍拔弩張。
“你們敢!我家公主是梁國使者,要是在這裏有個三長兩短,兩國開戰,後果你們能夠承擔?”駝鈴手按金錯刀,揚眉吼道。
壽王冷笑:“梁國使者?本王看你們就是梁國奸細,敢傷我皇兄,全部就地處斬!”
“……放她走。”
壽***說完,一個極其虛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皇兄!”
壽王忙退回去,蹲下,急道:“皇兄你怎麼樣?”
龍珝雲虛弱地擺擺手,泛白的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一個字,但他的意思很堅定,要放這些人走。
“可是……”壽王還想說什麼。
“放……”龍珝雲剛一開口,破碎的聲音混著一口血吐了出來,他說不出來,手卻緊緊地扣住了壽王的胳膊,仿佛全身的力道都用在了上麵。
壽王沒辦法,咬了咬牙,最終喝出一個字:“滾!”
黑衣人們麵麵相覷,也不知道這個壽王說的是真是假,直到駝鈴做了一個手勢,“撤”,眾人才紛紛散去。
寧琉裳虛弱地被駝鈴帶走,恍惚的視線中,她隻看到龍珝雲團團被人圍住,偶爾露出的一絲縫隙,全部都是他全身是血的樣子。
……
琉裳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現實……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
她和燁哥哥同時被抓的那一年。
邪教的人一開始並不知道燁哥哥的身份,隻是把她們當做普通人家的孩子擄去,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山洞,沒日沒夜的訓練。
潮濕的山壁,咆哮的惡狼,無盡的饑餓,還有隨時會被身邊的同齡人殺害的恐懼……
這些就像是揮之不去的夢魘,不斷地出現在腦海。
邪教訓練的男孩最終都會成為死士,女孩會被選成聖女,說是聖女,其實就是供那些喜愛女童的男人褻玩。
他們選中了她,那一雙雙肮髒的手朝她伸過來,她害怕到了極點,不斷地退縮,最終退無可退,被抓到。
因為她長得格外水靈好看,好幾個首領看上了她,於是為誰能第一個得到她起了爭執。
鬧到大教主那裏,大教主是個嗜殺成性的人,於是定下擂台,誰能在擂台上站到最後,她就當做戰利品屬於誰。
她不知道那一夜多少人倒下,也不知道明明雙眼已經什麼都看不到的少年,身體裏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力量,就像是永遠都不會倒的戰神,一次又一次地打敗上來挑戰的人。
他受了傷,無數的傷口汩汩地冒著血,皮肉翻飛,深可見骨,可他就那樣屹立在擂台上,明明都要倒下了,隻要有人上去,他就立馬元神回複,全身戒備地迎接每一招每一式……
琉裳以為結果還會像以前一樣,渾身是血的燁哥哥勝利了,帶著她走下了擂台。
誰知道這時,隻聽噗的一聲,一把雪亮的匕首刺進了少年的心口。
少年軟軟的倒下,總是上揚的嘴角冒出大口大口的血……
“啊——”琉裳淒厲地驚呼一聲,嗖地一下坐了起來。
“公主?”一旁打瞌睡的駝鈴被驚醒,忙站起來,衝到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