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局子裏離開後,我就去了一趟江悅灣找元元。
小豆子還寄養在她那裏,我今天還得過去接小豆子回家。
過去的時候,別墅裏隻有元元和孩子、小豆子幾個人在家。因為今天保姆請了假,就剩元元一個大人在,難免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我問了一句秦三去了哪兒,誰知,剛問到這個問題,就見元元耷拉下了一張臉。
她垂著眉,沉沉說道:“齊韻的屍體送回來了,他這幾天正和齊遠一塊在籌辦葬禮的事情。”
齊韻?
當元元提到齊韻的時候,我倒是想了起來。
因著上次我陪著莫少寒一塊去了緬甸,最後,他和楊淑榮的敵對關係也在利康先生的說和下好轉。
利康先生對莫少寒的態度不乏欣賞之意,而莫少寒,正好借著這一點跟楊淑榮握手言和,並同意幫她在譚先生的事情上多加斡旋。
而如今齊韻的屍體被送過來,身旁還放了一朵黑色的花,意為祭奠。
或許旁人不懂,但我卻是懂的。
這是楊淑榮所謂的“禮尚往來”。
縱然齊韻已經死了,但還是費盡心思,將她的屍體送回了這裏。
在這件事中,齊韻說來或許是最為無辜的那個人。
在譚先生看上了她之後,她被莫少寒送進了譚先生的帳篷裏。好不容易爭寵上位,在譚先生那裏有了臉麵,卻碰上譚先生被牽扯進一攤子爛事,之後被關進局子裏頭的事情。
幾番兜兜轉轉,齊韻對於莫少寒可謂從愛而不得,到了無奈之下隻能跟著齊遠去了日本。
然而,到頭來即便她身在日本,卻還是沒能楊淑榮的狠厲手段,直接就要了她的命來泄憤。
若是光論這件事,無情的那個人是莫少寒,無辜的人卻是齊韻。
隻是,我卻齊韻的死感覺卻並沒有多少悲涼之意。畢竟,隻要我一想到,當初在東北,她使計給我灌了那麼多的聶肽寧,灌得我差點去見了閻王這件事,就足以讓我對她生不起半分同情。
但不得不說,類似齊韻這樣的小白蓮,恰恰最能引起男人的保護欲。即便是秦三這樣已經跟元元結婚的男人,也不例外。
其實,元元並不是一個蠢人,隻是每每碰到秦三的事情時,她就不由地犯了傻。
早在當初,我未必沒有勸過她,說秦三並非是她的良人。
他是個天生的浪子,這輩子或許也隻會為他的白月光林夏收斂心思,又怎麼會因為一個元元而停留獵豔的腳步呢?
至於秦三向元元求婚的事情,我卻是不得而知這其中的緣由。一直到了現在,這件事還是我心中的未解之謎。
看著元元那裏手忙腳亂的樣子,我打了個電話,抽調了一個家裏的保姆過來,暫時給元元幫幫忙。
畢竟,照顧一個孩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司機送了保姆過來之後,我就從元元那裏接走了小豆子,準備帶著他離開,正好可以坐司機的車回去。
卻不知,當我牽著小豆子的手離開之後,竟在門口看到了莫少寒。
開車過來的人,難道不是司機,而是他嗎?
“你怎麼過來了?”
“一天沒看到你,有些受不住了。”說話的時候,他還不忘打趣地捂了捂心髒的位置。
我方才的愁思,不免被他的這個動作引得笑出了聲。
不過,到底礙於小豆子在場,他倒是沒再對我動手動腳,整個人規矩的很。
一直等回到家,進了房間後,他才忍不住傾身抱住了我。
他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對著我問道:“今天,你看到嵇東辰了?”
我點了點頭,回應:“嗯,那你也知道,我跟他徹底沒了關係吧。”
“嗯,做的不錯,很乖。”聽到這話,他倒是重新展露了笑顏,伸手點了點我的鼻子,誇讚地說道。
“你……張市長的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他索賄的事情,證據確鑿。或許,這是對他最好的安排吧。”
“我以為,你會心軟。畢竟,他是你的……”莫少寒看著我,沉沉說道。縱然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我何嚐聽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事實上,我真的心軟了,尤其是……當我看到他那花白的頭發時,我忽然間發現,原來,每個人都會老的。”我的腦海中想到了白天見到張市長的畫麵,心裏有些瑟瑟地說道。
莫少寒挑眉對著我問了一句:“那你怎麼?”
“其實,我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隻要我肯盡力,我未必沒有辦法救他出來。可當我有這個念頭的時候,我又忽然想到了我媽跟何叔叔。說起來,他們是最無辜的人。我媽還那麼年輕,這些年來,還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就碰上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