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嵇東辰的身影,葉臨修整個人直接炸了。
他忿忿地走上前,對著嵇東辰厲聲質問道:“嵇東辰,你他媽的還有臉來這兒?”
相比於葉臨修的暴跳如雷,嵇東辰的麵色卻顯得波瀾不驚。
他不動聲色地撥開了葉臨修的手,眼眸徑自往我這邊看了過來,對著我定定說道:“昭昭,我來接你了。”
我來這裏見張市長的事情,除開莫少寒之外,並沒有另外通知過別人。
在這個時候,我自然也不知道,嵇東辰究竟是從哪兒得知了這個消息。
這段時間,我聽過他在申城的迅速崛起,聽過他跟井上惠子為了離婚的事情,眼下正鬧得不可開交,聽過他以雷霆之力,強勢將張市長拉下馬的事情……
我聽過很多跟他相關的傳言,卻一直到了今天這個時候,才親眼看到了他。
若說從前的我,看到嵇東辰的眼眸之中,還閃動著一絲火焰。
但隨著母親跟何叔叔過世之後,在這個世界上,似乎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足以燃起我眼眸之中的那一股火,即便是嵇東辰。
我微微抬眸看向他,聲色淡漠:“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可以說的。”
“昭昭,我跟惠子離婚了。”
“是嗎?恭喜。”說到這裏,我轉而繼續說了一句,“不過,這是你們的事情,跟我無關。”
“我以為,我們還能重歸於好,回到以前。”
縱然他的眸色繾綣而溫柔,但此時此刻,我卻早已不是那個為他絲絲心動的傻姑娘。
我輕笑了一聲,淡淡說著:“嵇東辰,當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想,你自己也知道,這隻是強求。”
他忽而往前朝著我走了幾步,直至走到了我的跟前,低著頭對著我溫聲說道:“昭昭,之前,我讓你給我半年的時間。今天,距離我當初說那句話,正好過了半年,不多不少。現在,我來接你了。”
當嵇東辰說到這個半年之約的時候,我的心裏不由有些悵惘。
想當初,最開始聽到這個時間的時候,隻覺得這中間的時間是多麼的漫長。
可現在,時間忽然就這麼過去了,卻過得讓我有種猝不及防的感覺。
隻是,我和嵇東辰之間,還有可能回得去嗎?
不可能了。
在這半年的時間裏,我的母親跟何叔叔死在了張太太的手裏。
在我一個人籌辦葬禮,努力撐起這一切的時候,他還和井上惠子濃情蜜意地去了日本。
在那一段我人生之中陷入最低穀的時候,他連一麵、甚至連一通電話都不曾跟我取得過任何聯係。
彼時,陪在我身邊的人,不是嵇東辰,而是莫少寒。
是他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不惜一切幫我報仇。
他甚至於賭上了他所有的身家性命,將自己的一切都砸了進去。
即便莫少寒表麵上將張太太的事情處理得雲淡風輕,但我卻知道,在那個時候,他正是被張市長和楊淑榮虎狼環伺的時候,一旦他露出了丁點馬腳,那麼,麵臨他的將是滅頂之災。
他從一無所有,到一直爬到現在的位置,中間所付出的艱辛,不知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