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鼻子一哼,卻是瞧也不瞧賈赦,轉出去對那兩小廝道:“好沒眼力見的奴才!還杵在這幹嘛?還不快去找大夫!二爺若是有個好歹來,仔細揭了你們的皮!”
賈赦鬧了個沒臉,麵上便有些訕訕地。且周氏最後那句,雖是對小廝所說,可他哪裏聽不出來,實則是說給他聽得。
他與周氏少年夫妻,一路扶持過來,情義自不相同。今日之事,說到底還是因著那一盞美人燈。見得周氏如此,心裏便有些發虛,麵色尷尬,卻也沒了法子,竟是又氣又惱又悔又羞,索性一拂袖,逃了出去,隻留了一句:“你們想如何便如何,我再不管了!”
周氏始終不與他言語對視,賈赦嘴角一抽,無奈摸了摸鼻子,歎息一聲,走了出去。周氏顧自去扶了賈璉起來。許是跪的久了,雙腿竟有些發麻,甫一起身,倒有些顫抖。可賈璉卻半分不覺難受,心裏反倒高興地很。賈赦最後那句,便也是應了。如此,倒好辦了許多。那些個計劃也都可以開始了。如此,卻也安慰起周氏來,“媽,你別擔心,不過瞧著唬人罷了。血早已不流了。傷的也並不深。”
周氏卻沒了好臉色,怒錘了他一拳,“一再叮囑你,不可一意孤行,若你父親不同意,咱們再想旁的法子。你應的倒好,卻全都是哄我的!如今,這番模樣,真真是活該!你……你這存心是在戳我的心窩子!”
賈璉嘻哈一笑,捧著周氏錘地胸口,道:“哎呦!好痛!媽!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錘我!”
周氏不過是被他氣得狠了,可那一錘也隻是做做樣子,不曾用力的,哪裏便會疼?周氏如何不知他是在粉飾太平,故作姿態?竟是哭笑不得,啐道:“慣會裝模作樣!你就哄我吧!”
賈璉滿口道:“哪裏便是哄媽!我可是真疼!心疼!媽打我,我哪能不疼?”
這一句卻是讓周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此前本要訓上兩句,如今也全都做了罷。
不一會,秦艽便被請了過來,仔細查了,倒也卻是不過是皮外傷,未有大礙。隻周氏又將賈璉額頭纏了一圈又一圈,又下了死令,需得在家休養幾日,誰也不許將他放出門去。賈璉好話說了一籮筐,周氏立場堅定,卻是半分不肯鬆口,直讓賈璉又是皺眉又是歎氣,卻也無法。隻得按下心思,又與周氏商量起對付二房的事來。這事總歸從內院出,也要自內院牽扯出來!
周氏隻眼珠兒一轉,“你當你媽我是傻子還是白癡,你放心,這內院的事,我心裏自有數。自你有這番心思,我便計劃好了。還用得著你這會子來說?你隻管等著看好戲便是!媽包管給你辦的妥妥當當,這可是出師第一步,至關重要,成敗在此一舉呢,我又不是那不知輕重的,如何也不會壞了你的事去!”
賈璉自知周氏既這般說了,必是心中早已有了成算。他雖有百般心思,萬般手段,可對於這內院之事,卻也到底不如周氏運轉如意了。如此,便也不再多說,隻一心思量外頭的打算。
此後七日,因有周氏的明令,賈璉倒還真沒能出的府去。七日一過,頭上的繃帶取了下來,賈璉早已按捺不住,讓旺兒尋了朱朗周譯並崔岩方槐,到底若是賈赦的折子一遞上去,總還要這幾位幫忙的。
除卻早已知曉的朱朗和周譯,崔岩與方槐聽了其打算,無不驚歎,又覺佩服得緊。要說旁人,幫過他們在內,都隻會想著如何將這榮國府搶回來,幾人能有賈璉這般的心思?
朱朗留了誇口,宮裏太後那邊自有他從旁說道。不論如何,總會叫賈璉一家既分家出了榮國府去,又不讓太後對其起了厭惡之心。
而崔岩方槐,均有些紈絝性子,也常與京中世家子弟來來往往,對於流言上也當又幾分作用。定能將這話頭汙名全往那賈母與賈政身上潑。至於周譯,他與賈璉都是下科應考舉子,如今又拜入了謝大學士門下,這些時日,學子間的聚會一輪接著一輪。這流言之上,做些手腳惹人唇舌,便越發便利了。
如此,又將各處細節仔細規劃了三日,議定後,賈璉又尋思了半日,見得似已並無漏處,這才作罷。
這日,正與朱朗在天香樓鬥酒,便見旺兒急匆匆跑了上來,道:“二爺,府裏頭出大事了,太太讓奴才喚二爺回去呢!”
賈璉微微一笑,自知是周氏已然動手了,與朱朗對視一眼,起身彈了彈衣服的褶皺,這才不緊不慢地與旺兒一同往榮國府去。
作者有話要說:這裏,去醫院複診了.所以更新遲了.不好意思.
順便要說一下.最近,要陪母上看醫生,自己複查,奶奶去弄養老金的問題.
接著又是外甥生日,母上大人生日,又因年前辭職,現在空休息了這麼久,也該在找個穩定的工作.
所以……更新可能沒有之前勤快了。不過,我會繼續更的。
沙子的宗旨,本本完結,沒有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