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拖出去宰了!
賈璉明麗的眼眸閃著晶瑩的亮光,一下一下,彷如染透天際的璀璨的晚霞。風吹桂子,滿目幽香,細白的花瓣打著轉兒飄飄然落在賈璉的肩上,朱朗一時看了進去,竟是挪不開眼來,待得手腕一痛,賈璉抓在腕上的力道一緊,這才恍然回了幾分神,隻見得賈璉依舊燦笑著,可眼角眉梢卻全是嘲諷與狠戾,便是連掩飾也懶怠動了。
朱朗不自覺打了個抖索,瞬間明白了賈璉的意思,轉頭於下人斥道:“還愣著幹嘛!沒聽璉二爺說嘛,快快去將那桂花釀拿過來!”
司徒岩瞬間色變,竟是連言語也有些顫抖起來,“不!不必了!那……那等女兒家的玩意兒,哪裏是我們這些大男人喝的!”雖努力遏製心中驚訝後怕的情緒,但勉強的笑意終究難看的緊,似是僵硬在臉上。雙手的顫動與語音的不平已是出賣了自己。
桂花釀!桂花釀!司徒岩心裏再明白不過,這桂花釀可是他使人做了手腳的!他喜好美色,不論男女。府裏侍妾臠寵不少。可這府裏如何荒唐是一回事,卻不能叫那等荒淫模樣曝光在天下人麵前。
司徒岩瞅了瞅朱朗,那滿臉堆笑的嬉戲模樣卻端的讓他背脊一寒。如今朱朗好好兒地站在這,想來是計劃已經暴露了!那麼這桂花釀……司徒岩嘴角一抽,朱朗這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成?這可絕對不能喝!
隻朱朗如何會這般輕饒了他?
莊子裏的下人速度很是迅捷,不過一會兒,桂花釀已端了上來,朱朗笑眯眯地上前拉了司徒岩,往首位上座了。又顧自去倒了酒,說道:“若是旁人的桂花釀,不喝卻也罷了。隻我這裏的可不行!這桂花釀存了多年,還是當初母親在時親手做的。殿下不想嚐嚐嗎?”
長公主乃司徒岩姑母,自是為尊。司徒岩不可不敬。且,司徒岩進莊之時又是以惦念長公主做的門麵幌子,與朱朗姑表之間套近乎,如今,朱朗將長公主抬了出來,司徒岩便成了那上架的鴨子,不得不喝了。
司徒岩臉色又白了幾分,欲要起身躲避,這才發現,朱朗一隻手按在肩頭,也不知使得什麼巧勁,竟是叫他半分動彈不得。而那酒杯已至了嘴邊。這催/情之藥他是知曉的,上頭極快,幾杯下去,保管叫你迷了魂。大庭廣眾之下,他可不願出這個醜。司徒岩緊抿了雙唇,心裏正尋思著該如何應對。耳邊已聽得司徒巒道:“既是皇姑所釀,正該好好嚐嚐,也是我等晚輩的福氣!”說著,悠然舉杯,輕酌細品,芳醇下肚,口中回味,讚道:“果然不錯!皇姑大才!”
如此,司徒岩再沒了話語,咬了咬牙,張嘴喝了下去。
朱朗眼神一眯,道:“不知殿下可覺得如何?”
司徒岩嘴角抽搐,半日擠出兩個字,“很好!很好!”
朱朗更是歡喜,哈哈大笑起來。大手一揮,“來,咱們再喝幾杯!難得今日如此高興!”
司徒岩被迫又連喝了幾口,待第五杯下了肚,隻覺頭暈腦脹,眼前人兒竟是有些迷蒙起來。司徒岩大驚,心裏打了個激靈,突而站了起來。這一下來的突兀,動作頗大,頓時將眾人目光都迎了過來。
司徒岩一時尷尬,連連道:“本王不勝酒力。實在抱歉,爾等盡興。”說著也不顧眾人如何想,徑直往外奔去。此處大宴,司徒岩隨身跟侍之人本是退至了一邊兒,隻卻雖不參與宴飲,卻也不會叫司徒岩離了眼皮之下,隔了幾丈之遠,如今見得司徒岩這般模樣,皆是大驚,忙跟了上去。
宴上眾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朱朗更是一臉莫名其妙,撓頭道:“怎地走了?不是說天色晚了嗎?”
“許是當真醉了!”
朱朗一驚,轉頭瞧去,說話的竟是司徒巒,不免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倒是差點將這個人給忘了。
隻見得司徒巒慢慢起身,施了一禮,“既如此,本王也不便多留。隻可惜,素聞皇姑溫泉山莊盛名,卻是無緣在此住上一晚。”
司徒巒本就長得清俊儒雅,舉止有禮,氣度彬彬,聲音溫和醇厚,竟是讓賈璉不由得又看了兩眼,在心裏又添了一筆。
話既說到這份上,朱朗也少不得口頭相邀,“你若有心,便是今日留下也無不可。左右天色已經晚了。也算是我盡了地主之誼。”
司徒巒淡淡一笑,“多謝朱少將軍美意,咱們既都在京中,往後也總有的是機會。隻希望他日朱少將軍仍如今日這般歡迎,無有不喜才好。”
朱朗一愣,隻覺得這話中有話,卻也不便多問,幹脆拋了不去想,隻做明麵上意思,道:“咱們親戚之間,這是自然!”
司徒巒眼底笑意更深,“多謝朱少將軍今日款待。改日由我做東,回請朱少將軍與今日新交的幾位朋友!”
因他並未再稱本王,又以普通士子間的禮儀相待。賈璉等人免不了起身回了,卻也未行大禮。朱朗親送了司徒巒出去。
崔岩忍不住問道,“今日這鬧得是哪一出?那景王怎麼了?我瞧著他麵色是幾番大變,可是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