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翠和明花相視一眼,後者帶著哭腔問道:“小姐還是要趕我們走嗎?”
朱槿也不願她們再有希望,淡淡說:“你們收拾一下,趁夜離開吧,也好避開顧氏的目光。”
說著她從懷裏拿出五十兩:“這點銀兩你們拿著,找個好人家好好過日子。”
兩人終於忍不住嘶聲痛哭,她們後悔了,這麼好的小姐這輩子都不會再遇上一個。
朱槿幫她們擦了擦眼角:“好了,起來吧,我並沒有怪你們,趕快去收拾吧,不然天色暗了!”
溥承頤看著朱槿行事堅決,一旦決定的事情不會被情感左右,這點著實令他心生讚賞。
或許是原則,又或許怕以後的事情再連累她們,誰知道呢!
明翠、明花兩人趁著天未黑收拾好細軟,離開了郡公府。
沈戚被解除禁足之後第一時間來到東廂房,她已經聽貼身的丫鬟說了最近發生的事情,一臉震驚,不敢相信這是那個細聲細語,從不發脾氣的女兒做的。
不管是頂撞朱廟輝、掌摑顧文文、鳳陽城兩極分化的傳言,是連破兩案的奇女子還是拋頭露麵傷風敗俗的浪蕩人,褒貶不一。
沈戚到東廂房並未提及這些事,隻是噓寒問暖,家長裏短。還主動提及讓她以後不要再頂撞朱廟輝,凡事要忍。
朱槿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她可忍不了,嘴上還是隨聲附和,保持著尊重。
雖然言語間很客氣,但是有一點沈氏可以確定,朱槿變了,變得十分陌生。
但是在她心裏,不管她怎麼變都是自己女兒。
想明白這一點,沈氏內心的擔憂放鬆下來,朱槿也讓她好好休息,改日再好好拉話。
沈氏離開後,本就沒有煙火氣息的東廂房此刻顯得更淒涼,隻剩朱槿和溥承頤兩人。
對他們而言倒是好事,溥承頤的身份能更好的隱藏。
房間氣氛安靜,朱槿主動提起:“能和我說說淩兒死的具體情形嗎,為什麼津處懷說是自縊?明天我打算去一趟司隸府。”
溥承頤露出一抹不悅,但也沒再反對,淡淡說起半年前的事。
“她表麵是自縊而死,但是我知道,她不可能自殺。她和本王還有約定未完成!”
一向波瀾不驚的溥承頤談起這件事,情緒立即變得有些激動。
“是何約定?”朱槿沒多想,直接問了。
溥承頤愣了一下,朱槿見他麵露遲疑:“若是王爺為難便不用提及!”
“她答應等本王,待征戰歸來便答應下嫁本王!”溥承頤閃過一抹悲傷,腦海中想起那個揮之不去的畫麵。
朱槿從未想過,這麼強勢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柔軟的一麵,那個一定是很優秀的人。
九王爺可是被稱戰場殺神,曾經所有人都以為他不近女色,卻沒想到他會為了一個女人與朝廷為敵。
想到這,朱槿心底竟然泛起一絲莫名的情緒,讓她目光微微暗淡,竟有些低落。
朱槿狠狠掐了一下自己,暗示自己隻是同情他,絕對沒有其他感情,繼續問道:“王爺還有其他覺得違和的地方嗎?或者有特殊印象的事情。”
“淩兒是死在她自己家中,她的家人甚至不讓我送她最後一程,認為是我的原因害死他們女兒。”溥承頤帶著一絲自責,“最後,我隻勉強摸到她的臉頰,還是那般熟悉的柔軟。”
朱槿原本沒有在意他的話,下一瞬反應過來:“你說你回來時,觸摸她的皮膚是軟的?”
“是的!”
“當時她死去多久了?”
“應該有一日之久。”
朱槿秀眉緊簇,這點並不能判斷出什麼,人體出現屍僵之後是會恢複柔軟的。
“你當初有調查過哪些方向嗎?”
溥承頤並未隱瞞,直接回道:“我調查過自己王府的人!但是並未有所發現。”
信息太少了,而且溥承頤的情緒,難免太過主觀,會影響判斷。
朱槿不打算問下去,還是明天看過具體卷宗再安排。
隻是聽他親口說起此事,她不知為何內心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一夜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