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莆雲飛問道:“是郭應物讓你們來殺我的?”
那人點了點頭,長歎一聲:“我說過,你要能打贏我們,我死前一定拜你做大哥。你既成了我的首領,想問什麼就問吧,我一定言無不盡。”
皇莆雲飛笑了笑,問道:“要殺我,盡管去找我便是,為何要敗壞我名聲,當著那麼多人說我偷東西呢?”
那人說道:“我也是這樣和郭應物說的,可是他不幹,他說如果悄無聲息地將你殺了,便成了轟動京城的大案,你手下兄弟很多,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你又與金吾衛的人關係密切,那樣會給他帶來很多麻煩。我既收了他的錢,便替他們想了這個主意。你為了交足聘禮娶我女兒,偷了別人的金子,結果被我發現,鬧將起來,你要殺我,周圍十多個義士相助,將你打死,我們還能抬了你的屍首到官府邀功請賞,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我以為這主意天衣無縫,唉,什麼也不用說了,是我無能。”
皇莆雲飛怒氣轉盛,握著刀的手微微發抖,說道:“好歹毒的計謀,不過我有一事不明,淮安王是否知道此事?”
那人搖了搖頭:“應該不知道,不過淮安王府的長史是郭應物的舅舅,所以我們才能很容易地進行這個計劃。”
“那麼王出頭也是你們串通姚思廉抓的了?”
“也不是,我們隻是報官,說王出頭在勾欄院鬧事而已,估計最多關他幾個月就沒事了。”那人答道。
皇莆雲飛聽了這話,陰狠地一笑,說道:“那就好,你說話行事甚合我心,像個男子漢,我本來想饒了你,又怕??????壞了規矩,震不住後來的人!”他大喝一聲,雙手一揮,那人的頭顱遠遠地飛了出去,頸中鮮血箭一樣地竄出,屍身卻久久不倒。
皇莆雲飛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口唇微動,蹦出六個字:“郭應物,我來了!”
李承明等人離開獨虎澗以後在小子龍的帶領下翻過一道又一道的山梁,一直往北走去。兩天後的一個中午,他們來到一個狹窄的山穀外。
小子龍停下腳步,對身邊的李承明說:“大王,我們今天不要走了。”
“為什麼?”李承明問。
“這個山穀名叫陰兵峽,聽說漢朝的時候匈奴人圍了幽州,漢武帝派趙破奴率一萬輕騎救援,不了中了匈奴人的誘敵之計,在此全軍覆沒。聽老些的山裏人講那些中伏而死的漢軍士卒冤魂不散,經常在這個峽穀裏出現,所以這裏叫陰兵峽。經常有人在白天經過時,發現有野獸七竅流血死在裏麵。我們一個下午是穿不過這個峽穀的,萬一有真的什麼?????還是等明天走好些。”小子龍說。
李承明本來不相信冤魂不散的事的,可是仔細一想這個世界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再看看其他人的臉上也都是一副不想冒險的樣子,於是便點頭同意了。
兩天來一直走路,大家都已經累得要死。匆匆吃了些幹糧以後便搭起帳篷互相依靠在一起睡去了。
半夜時分,天空突然響起了一陣陣震耳的雷聲。
“已經是冬天了,怎麼還會打雷呢?”被驚醒的李承明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他以為是在做夢。
“大王,出事了!”楊不悔打著火把跑進來說。
“出什麼事了?”李承明的心被嚇的撲騰亂跳,他以為是有官兵追來了。
“這?????我也說不清,你出來看看吧!”楊不悔道。
李承明的心跳平息了些,翻身坐起來穿上鞋,跟著楊不悔貓腰鑽出帳篷。
根本不用楊不悔多說什麼,李承明已經被峽穀裏出現的景象驚呆了。電閃雷鳴之下,陰兵峽中釋放出異常明亮的光線來,映得穀外都明晃晃的,像無數大功率探照燈發出的那種亮度,很刺眼。強烈的光線下,峽穀中草木岩石清晰可見,白晝一樣。李承明感覺這種光線應該不是來自閃電,因為它是連續而穩定的。
正在目瞪口呆,猛然從陰兵峽裏傳來一陣人喊馬嘶之聲,緊接著嘹亮的歌聲驟然響起,是那種成千上萬個男人合唱的聲音,山呼海嘯驚天動地。歌詞大家能聽懂,是秦腔:“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眾人都嚇的汗毛豎起,心驚肉跳,身上一陣陣發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天爺,難道你真的要讓太子爺千古沉冤嗎?”李承明大叫道。
他的聲音剛剛落地,就見峽穀中陡地冒出大批披甲執銳的兵士來,旌旗飄揚衣甲鮮明,兵士們手中的戈戟長矛樹林般稠密。俄頃,槍林簇擁出一個將軍,隻見他手按佩劍端坐馬上,腰杆筆挺顧盼雄飛,渾身上下洋溢出一股雍穆莊嚴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