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言的糾結(1 / 2)

第二天一大早,徐靈就把薑一聰給叫了起來,要他陪自己去逛菜市場。薑一聰還是第一次來這附近的菜市場,一看,十裏長街都是買菜的。薑一聰正擔心徐靈會拉著他,把整個菜市場轉個遍後,再去買她相中的菜。哪知,徐靈就在街邊上,買了一些挑著扁擔的鄉下人的菜。他好奇的問:“你為什麼不再看看,還有沒有更便宜的,或者是更好一點兒的菜呢?”徐靈隻顧低頭買菜,也沒有理他。最後,她挑了兩大袋子的菜,薑一聰提了一袋,自己提了一袋。在回家的路上,徐靈才緩緩的說:“這些鄉下人,都是天不亮,就趕著進城來賣菜的,連個固定的攤位也沒有,生活得挺不容易的。”她抖了抖手中的袋子說:“你看,咱們需要買這麼多的菜,如果跑來跑去,看東看西的,多累;我這樣做,叫方便自己又利於他人。”薑一聰聽了徐靈的話,忽然覺得她跟香芸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一時間這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重疊之後,清晰的是徐靈,逐漸模糊的是香芸。此時他才想起來,已經有兩個月沒給家裏寫信了。於是,他要徐靈先回家,徐靈呢,偏不走。她看到薑一聰要去打IC電話,就上前拉了一把,把他生生給拽了回來:“家裏都有電話,你還用這個?”

回到家後,看薑一聰神情凝重的上了二樓,徐靈就問:“你不是要打電話嗎,怎麼不去打了呢?”“過一會兒再打。”薑一聰淡淡的說。

午休過後,薑一聰看了看鍾表,現在1點40多分,香芸應該已經在廠裏上班了。再看看徐靈,徐嵐兩個人還在休息,於是他便輕手輕腳的下了樓,到客廳裏打電話。值班室的老楊接到電話,他告訴一聰,香芸這兩天生病了,沒上班。“什麼病呀?”薑一聰有些擔心的問。老楊告訴他前一陣子他母親生病了,住了醫院,香芸在醫院裏伺候了幾天,就累出病了。放下電話,薑一聰的心裏不是難受兩個字能說得清楚的。他在客廳裏,來回的踱步。這一切都讓站在樓梯上的徐靈看在眼裏。隨後,薑一聰匆匆的上了樓,急急忙忙的收拾衣服。這時徐靈走了進來:“你要做什麼?”“我得回家一趟。”“你還有十幾天就開學了,你現在回去幾天,能解決什麼問題?”“你什麼都不清楚,什麼都不知道。”薑一聰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徐靈一下子撲過去,抱住了一聰。“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你打的電話,我在分機裏都聽到了。”徐靈忍不住也哭了。“一聰,你知道嗎,你這樣活著難道不累嗎?你回家也許能安慰你女朋友兩天,可你能安慰她一輩子嗎?你讓她獨自一個人在家裏硬撐著,你不覺得你很自私嗎?”這個從來沒有掉過眼淚的男子漢,此刻卻落淚了。徐靈抱他抱得更緊了,“即使兩年之後,你同她結了婚,但是因為她的身份,她的戶口和現在的國家政策,你們倆人還不是得長期分居兩地,你還不是照顧不到她和家裏的人。你這個樣子不是愛她,而是在害她。”一聰抽離了她的擁抱,坐在床上雙手抱緊了頭:“我能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呢?我隻是不能辜負這麼多年來她對我的真心。”徐靈緊緊的挨著他坐了下來。“你如果真的愛她,就應該放手,讓她得到解脫,而不是在你的感情的綁架下,讓她成為你和你們家人的仆人。”一聰聽了徐靈的話,沉默不語。這個多麼驕傲,多麼優秀,多麼堅強的男人,現在卻抱著頭,倦縮在床頭的一角。徐靈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可為了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徐靈就繼續說到:“如果愛護,照顧不到她,關心不到她,那就不能叫作愛人。”說完,她又上前用力的抱了抱薑一聰。半晌,薑一聰整理好情緒,踱步到窗前,目光投向了窗外。窗外午後的陽光,那麼的明晃晃,那麼的刺眼,一聰一時覺得自己的日子,過得真的很累。他歎了口氣說:“道理是人人都可以講的,真輪到自己經曆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就會覺得很多事情,你無能為力。”

徐靈輕輕的走到薑一聰的身後,攬著他的腰,頭貼在他的背上。這動作讓薑一聰一時間倍覺熟悉。他沒有動,他覺得此時這樣的擁抱,讓他焦慮無助的心,有了些許的平靜和祥和。此時,此地,此情形,他覺得徐靈的心離自己的心是如此的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此刻的徐靈覺得自己心跳的節奏終於與薑一聰的和諧了。

晚上,薑一聰寫信給香芸,要她一定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要強迫自己,難為自己。又在信中告訴母親,也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盡量不要給香芸添麻煩,盡量不要讓她過度勞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了郵局,並給家裏寄了500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