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徐靈送到薑一聰到大院門口。“我再送你一本,回去你一定要看看啊!”看著徐靈一臉的真誠。一聰想,這次還真應該看看了。

回到宿舍,洗漱完畢,躺在床上,薑一聰便翻開了詩集的第一頁。在空白處,薑一聰看到徐靈的一首打油詩:初見君時心激蕩,三追五尋不自量。料想君心硬如石,日思夜想碎石方。冬已盡,秋已來,肥了眼袋,瘦了衣裳。

看完徐靈傷情中加些俏皮的打油詩,薑一聰的心裏五味雜陳。他很感謝徐靈,沒有嫌棄他的農村出身,他能明白她的真情真意。自己雖然對她有些好感,可這並不代表自己愛上她。他不可能接受這份感情的,因為他身上有對香芸的責任,以及家庭帶來的壓力。再說,兩人的生活背景差距也太大了。這份感情可以想象,卻不可以觸摸;可以珍藏,卻不可以釋放。

隨後又翻了一頁,看了一首《白蓮》:

我是一株白蓮/綻放在遇見你的最美時候/你眼眸裏的無限溫柔/沉醉了我無數個黎明午後/我精心收藏每一縷飽含癡心的花蕊/做成香丘/隻為祭奠我們純美的邂逅/為你/我願折斷我的每一片花瓣/做成輕舟/載著你/盡情暢遊/任你遠行在芳草萋萋的渡口/任你高飛在彩雲翩翩的盡頭/

又看了一篇《荒漠之雨》:

我深埋於雲海/憧憬滴入河流/彙入海洋/讓夢想之舟起航/狂風襲來/雲層搖撼/我被搖落在沙漠之上/點滴都被沙塵揉碎/我的哀怨/被風聽見/她說/生命隻是一場彼此的遇見/最終都隻是一縷輕煙/與其傷感/何如當下狂歡

隨後又看了幾篇,快十一點多的時候,薑一聰合上了書本,靜靜的躺在床上,徐靈的詩還在他的腦海裏遊弋。薑一聰此時才發現徐靈是一個內心比外表更具靈性的女子。她的詩,溫柔恬淡,語言簡潔、易懂,結構思路清晰,字裏行間,都表現對生命的無限熱情和對奉獻式愛情的美好想象。薑一聰本來不太喜歡讀詩,因為他總覺得,自己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像一個在不斷的攀登,並且一刻也不能停止攀登的登山工,稍作休息,就會被人踩著肩膀給踢下來。詩歌,散文,這類東西,永遠是那些閑情逸致較多的公子和小姐們手中的消費品。看了徐靈的詩之後,自己那個荒涼、幹涸的內心世界仿佛一瞬間被雨水滋潤過,被柔風撫摸過一樣,立馬變得鬱鬱蔥蔥,生機勃勃了。而這種特有的美妙感覺,當自己和香芸在一起的時候,是完全沒有的。

如果之前對徐靈隻是抱有好感的話,那麼在這一晚,在讀了徐靈的內心之後,一聰的心忽然就有種被徐靈所牽動的感覺。

忘記一個人,或許需要一輩子,而喜歡上一個人,竟會在一刹那。

第二天,薑一聰簡單的帶了些衣服和洗瀨用的物品。張英把他安排在二樓靠徐靈很近的一個房間。薑一聰雖然不是師範生,但是輔導一個高中生,對他來說是綽綽有餘的。薑一聰發現徐嵐這丫頭其實很聰明,隻是以前都把學習的時間用在貪玩耍那上麵去了。

晚上,薑一聰就跟徐教授一塊兒在書房裏看會兒書。看到十點多的時候,就去洗漱一下,回房睡覺了。剛剛躺下,就有人過來敲門。好在一聰是軍校出身,這穿衣的速度特快。這才剛穿好,徐靈就推門而入了。這下,倒給一聰提了個醒兒,下次睡覺之前,自己應當把門插好。“是不是我吵到你了?”一聰有些吃驚的說。“不是,是我睡不著。”徐靈撫了撫長發笑著說。她竟然穿著睡衣過來了,雖然那睡衣很保守,但在薑一聰看來,總不覺得有些不甚妥當。“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薑一聰揉了揉眼睛,“我有些困。”“我就是想問一下,嗯,那本詩集你看了沒有?”徐靈左手掰了一下自己右手的一個手指頭,有些扭捏的問。她這一扭捏倒讓薑一聰覺得她好可愛。他衝她微微笑了一下,“看了,寫的不錯!”“那你就沒有別的想法?”薑一聰知道她的醉翁之意。但看著她那有些嬌羞的表情就想逗逗她。“別的想法,有啊!”“有啊,那是什麼啊?”一聰看著她那急切的表情,嘿笑了兩下,然後眨眨眼睛說:“容我晚上好好想想,明天再告訴你。”一聰站在門口,做出了請出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