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教學職工大院的門,薑一聰很有禮貌的跟徐靈說:“謝謝你,不用送了。”徐靈看了看薑一聰那張嚴肅認真的臉,笑了笑,然後手背到身後,圍著薑一聰繞了圈,邊繞邊說:“愛因斯坦曾和一個年輕人聊相對論的問題,說是跟一個漂亮的姑娘約會,你會覺得兩個小時很短,若跟一個又老又醜的婆婆一起聊天,兩分鍾就會覺得很漫長。”她直視著薑一聰的眼睛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那個又老又醜的婆婆。”薑一聰回避了她直視的目光,把眼神投到馬路對麵的一棵長青樹上,微笑著說:“這話從何說起呢?”“我送你還不到一分鍾的路程,你就嫌煩了,這就是證據。”徐靈再一次逼視著他的眼。“你誤會了,我隻是不想勞煩你。”“可我非想讓你勞煩我,怎麼辦?”一聰心想,今天,還真是遇上麻煩了,這姑娘還真是有點難纏。“如果你不怕麻煩,那就悉聽尊便吧。”一聰笑容不改,語氣中卻帶著些許的生硬。徐靈站在路中央,還要說什麼呢,結果路上來了一輛摩托車,那開摩托車的隻顧專注自己後座上麵托的東西,不停的往後麵看,看看是不是東西快要掉了呢,竟沒留意到自己前麵不遠處還站著位姑娘。一聰眼疾手快,趕緊上前拉了徐靈一把,結果,因為司機的驚慌失措,摩托車把兒猛的一歪,便撞到了一聰的左臂。司機連忙停下車,驚慌的問薑一聰傷得嚴不嚴重,一聰咧著嘴角,卻用平靜的語氣說:“沒事,沒事。”還讓騎摩托車的人放心的走了。

司機走後,一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臂,被撞紫了一塊。徐靈很抱歉的說:“對不住你了。”“沒啥事,就是你以後走路說話,要多留意,不然多危險。”“哦,我知道了。”徐靈內疚的點了點頭。雖然一聰說不用送了,可是徐靈還是堅持跟在一聰的後麵。經曆了剛才那一幕,徐靈的心裏多了一分對薑一聰的敬重與喜歡。

教學職工大院離學校不到十分鍾的路程。一聰一路沉默,步伐邁得很快。徐靈幾乎是一路小跑才能追得上。走到校門口,薑一聰麵無表情的對正在彎腰喘氣的徐靈說:“謝謝你我到這兒。”說完便轉身進了校門。徐靈用手,指了指他的後背,邊喘氣,邊說:“你這人,不懂憐香惜玉也就罷了,幹嘛要拒人千裏之外呢?”薑一聰回頭衝她笑了笑,揮了揮手,“今天謝謝你的照顧,我先回宿舍了。”徐靈看著薑一聰的背影,心裏暗暗想,無視我,是吧,以後我還偏要賴上你了。

薑一聰剛回宿舍,同學小周就跑過來,“嘿,哥們,我剛才在校園裏看見你跟徐教授的女兒在一起哪。”“哦。”薑一聰一邊收拾著髒衣服,一邊隨便答應著。等他洗完衣服回來,全宿舍的人都知道了。一個個圍了上來,有的問:“你是不是和徐教授的女兒好上了?”有的問:“動作真快,啥時好上的?”還有的問:“那你家裏經常跟你寫信的那位怎麼辦呢?”薑一聰笑笑說:“謝謝大家關心了,我倆還真的沒事。”當聽到室友說起家裏的那位時,薑一聰想了起來,自己已經兩個月沒給香芸寫信了。晚上一聰攤開信紙,準備給香芸寫信,可想來想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他想知道的,香芸每個月的來信上麵,都已經寫得清清楚楚的了。於是,他把自己最新在宿舍裏拍的照片,裝進了信封,又裝進一張信紙,偌大的信紙上僅寫下了這樣幾個字:一切安好,勿念。

香芸收到一聰的信之後,就把照片拿給堂姐她們看。地毯廠的姐妹們爭先恐後的傳看。“太帥了。”“長得跟明星似的。”“我要是有這樣的男朋友,簡直幸福得要死了。”凡此種種羨慕的聲音,紛至遝來。堂姐的機架緊挨著香芸的,等姑娘們的讚歎聲平息了之後,香蘭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了香芸:“你說他現在這麼帥,會不會被人搶走啊?”香芸頓了一會兒說:“軍校的女生很少的,應該沒有機會接觸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香蘭歎了口氣說。“哎呀,姐,你就不能說些讓我安心的話嗎?”香芸的心裏還真有這個擔心。“好了,好了,姐閉嘴,以後再也不說這話了。”香蘭看了看香芸有些生氣的臉,趕緊陪個笑臉著說。

從小到大,香蘭還從沒見過香芸有這麼不淡定的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