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那裏胡言亂語了,什麼500年後,你不過是把我帶到了別的國度而已,皇上若是知道,定會判你奸細之罪,光這一條便足以誅你九族!更何況你綁架了我這堂堂國師!”他覺得十分氣憤。這家夥居然敢在他麵前口出狂言!
“那麼國師大人,我想請問,你的法力是天生的吧?你的法源在眼睛裏,是吧?”
他並不懼他,對上他憤怒的眼神,他竟然還能從容地調侃他!
“不過,素年,你還是沒變,你即使是生氣還是這般美豔,雖然這個詞用得不妥,但用來形容你,倒也不算過分。”
啊!這,這,這什麼情況啊!他居然還窺視他的容貌,莫不是眼前這男子還有斷袖之癖?
早知如此就該離他遠點,他對這粗魯的野蠻人可沒有絲毫興趣!
等等,他剛說什麼來著,他為何知道自己法源的事情,這件事他可從未對人提起,他怎會知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對我的事情為何知道得那麼多?”他聲色俱厲,冷冷地看著眼前男子,亮光已經從眼裏躥上睫毛尖端,身體周遭也有了結界護體。
隻見黑衣男子就輕輕彎曲了下左手食指,他身邊的結界已被化解,他瞪大眼睛,這男子也是會法術之人。
“素年,你的結界法術都是我教的,那些在我麵前,都隻是小伎倆。”男子哈哈大笑。
他憤憤地看著對方,決意攻擊,而不再是防禦。
我們都是不合格的戲子……女子哀傷的聲音再度充斥耳邊。
聽了這聲音,那亮光滑回眼中,他回頭尋那聲音,不遠處的參天大樹下,坐了一位素衣女子,隻看得到背影。
是她,那個他童年唯一信任且依賴的女子。
他遠遠看著她的背影,時間仿佛是退回到那一年的夢境裏了。
丟下男子在蒲公英田,他跌跌撞撞地朝那女子走,那野蠻人居然沒有攔他。
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為什麼不再出現,他委屈得想哭。那女子端坐樹下,依然沒有回頭的意思。
他立在女子身後,好看的眼裏透露出憐愛。他看了那女子許久,聽她咿咿呀呀地唱著。
戲子如棋,我們不是戲子,是棋子……她並不知身後有人,獨自撫琴吟唱。
“人生如戲,不是棋子是戲子。”他喃喃念了句。
接著聽到的是琴弦斷裂的空洞聲音,良久,女子才慢慢轉過身來。
“素年哥哥,是你嗎?”她看著那熟悉的容顏,那眉眼,那神情,哪一點又不像她的素年哥哥呢!
“姑娘,你認錯人了,在下歐陽傾城,是龍城國師。”他跟她介紹自己,從她叫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狂汗了,他知道,又是一個認錯人的。他才不是什麼素年呢。
“素年哥哥,你在說什麼呢?難道仁浩哥哥沒告訴你嗎?龍城,是500年後的國度,而這裏,是暗夜王朝啊!素年哥哥,我是錦時啊!”女子噙滿淚水,單薄的身子有些支撐不住似的晃了下。
他的心又疼了起來。眼前這女子有著完美的容顏,他甚至覺得她才該叫傾城!
錦時,不是夢中那稚嫩女童的名字嗎。細細分辨,那眉眼竟也能對上號,那女童生得可愛,沒想到卻是如此佳人。
此刻,這佳人羸弱的樣子讓他有了一絲負罪感,可要他接受自己在500年前,這更叫他難以接受。
若是說這裏的人都是會法術的,相比沒有法師的龍城而言,他的結界能被破解倒也不稀奇,隻是,他瞬間就變成弱者了嗎?
這也太離譜了點吧!根本就說不通嘛!
他的腦子一團亂麻,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仁浩哥哥,你沒告訴他嗎?”女子的淚珠在眼眶中轉了幾圈,終究還是掉了下來,她看著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的黑衣男子,委屈了。
“這,好不容易趕上時光鎖是開著的時候,我不想再等他的記憶完全恢複了,於是將他帶了回來。”
男子的聲音還是那麼淡淡的,沒有溫度的感覺,但在這女子麵前,卻也算是柔和了許多。不像在他麵前,即使他是憂傷的,或是在笑,或是調侃他時,再或是平淡言語之時,他都是顯出一副冷冷的樣子。
他往旁邊跳了一步,還是離這斷袖之癖的男子遠些好。
“走吧。”男子回頭對他丟了這簡潔字句,爾後獨自在前方帶路,自顧自地走著。
什麼啊!野蠻人!哼!都沒問他願不願意,他憑什麼自作主張啊!他又不是他的誰,幹嘛他說走就走啊,可是這陌生地帶,暫且又回不了龍城,也隻能硬著頭皮尾隨其後。
堂堂國師混到這份上,他又有了挫敗感。
女子抱著琴行於他右側,低頭不語。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認真看,倒也不難發現,她其實是在努力忍著淚水。
在穿過一條大街,八條巷子之後,那被錦時喚做仁浩的男子,終於是停下了腳步。立於一扇有著奇怪圖騰的門前,敲響了厚重的木門。
耶,回自己家還要敲門的?
可看他神情卻又顯得很尊敬的樣子,處處顯露出謹慎的樣子。雖然他不懂這裏的風俗,倒也能看出他的一係列動作裏,有著一些禮節。
有門童出來應聲開了門,那孩童側身讓他們進,說是叔公已等候多時。
男子向孩童道謝,引他們入內。
正對大門有一個大堂,他們才進去,仁浩就單膝跪地,叩拜了坐在主位的老者。
“承蒙叔公賜教,仁浩已將素年帶回,或許是一時衝動所為,但見那時光鎖開啟,我實在不想再拖延時間,於是擅自提前將素年帶回。他記不得那許多事,叔公,您看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