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做仁浩的男子眉頭緊鎖,看向他的眼神毅然似在表明,他,歐陽傾城,也就是他口中的素年,是失憶人士。
他心裏暗暗不爽,就算是有你所謂的記憶,也是你這野蠻人強行給予的!我又沒說我是素年,是你一相情願的。
想到這裏,他鄙夷地看了男子一眼。
老者捋了捋胡子,他長得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他還蠻喜歡這老者,於是索性盯著他,悄悄研究起來。
女子一直抱琴沉默不語。老者看了看她,“錦時你先坐下罷。”
“是。”錦時小聲應著,爾後行至一旁的凳子坐下了。
“仁浩你也起來坐下罷。”
“是。”那黑衣男子也起身退至桌邊坐下。
“你是叫歐陽傾城吧?”老者問道。
耶,終於不是喚他素年了。他對這老者的好感頓時又多了幾分。
“嗯,嗯,是呢!”他笑眯眯的看著老者,好看的眼睛顯出些許柔媚。
老者眼含笑意,向他招手,“過來。”
他像孩子般過去老者身邊,覺得很是親切,然後蹲在老者身邊,把手搭過去,趴到老者腿上,再把下巴湊過去壓上自己的手背。
這下屋子裏的人,頓時下巴全都快掉了下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如此舉動。隻是覺得老者就是自己的長輩,就像是自己的親人那般。
他又覺得困了,朦朧中隻知最後一個場景,是那老者輕輕撫摸他的頭發,喚他素年。
什麼嘛,怎麼連他也喚自己素年,可是怎麼那麼困呢,根本就沒有力氣去爭辯什麼。眼睛,張不開了。
“叔公,他怎麼又睡了?”女子焦急地問。
“無妨,無妨。是我施的法。我們雖然穿越了時光接他回來,可他畢竟已經是另一個人,除非能喚醒他前世的記憶,叫他憶起前世身份,可是,這卻不是法術所能控製的領域。”老者歎了口氣。
“為何不能呢?叔公,我們的法術連時間都能穿越,甚至能帶他回來,為何不能喚醒他的記憶?”仁浩迷惑地問道。
“空間,是個很規律的東西,它看似無形,可萬物卻是因它規律循環、輪回。能將他帶回,是因為在這個空間,已經沒有素年這個人了,同一個人不可能出現在同一空間,假如說素年還在,他是斷斷來不到此地的。”
老者起身走到門口看著天空,白雲大朵大朵的漂浮,時而聚成個什麼形狀,老者指著那雲,“你們看,即使是雲朵亦逃不離這空間,雖說它是無時間限製的,但其實它也在這循環之內,它們是水珠密集而成之象,變成雨滴落下,成為露水,蒸發,再次聚集成雲,這是它們的輪回,而輪回之後,因著前世的記憶,因著天性,它們會再次重複它們的輪回。它們不是永恒不變的,所以即使是看起來再怎麼相似,也絕不再是那朵雲,比如說就是那有著兔子形狀的雲朵,你若是在龍城看過,那也絕對不是這朵,而是輪回過許多次的它的後世。這,是它們的空間,再高的法力也改變不了,亦打破不了這規律。”
隨後老者許久沒有言語,隻是一味望著天空。
他們思索著老者的一番言語,亦沒有說話。
念到這裏,李天翔停了下來,“這個故事念到這裏就夠了,後麵的,聽不聽也無所謂。”
“為什麼說無所謂?”林翔聽得意猶未盡。
“因為我隻想讓你聽到‘時光鎖’這三個字而已。”李天翔回頭來看林翔,帶著頑皮的神情。
這李天翔八成是個瘋子,沒事繞那麼大一個彎子,隻是為了讓人聽這三個字,真是無聊。“你要想讓我聽這幾個字,你說出來不就可以了?何必還要繞個彎子,給我念故事,你真有閑情逸致。”林翔白了李天翔一眼,而後者當沒看見,也沒聽到林翔抱怨。
“這本雖然說是野史,但是,是出自另一個秦皇皇陵,除了這個故事的記載之外,還有附語表示了,這本野史,屬於穿梭印盤的來曆介紹,也就是說,這一本,其實就是類似於你們人類科技物品的說明書,卻沒有跟對應產品放在一起,還好,密探報告說另一端的秦皇陵被挖掘,還有被懷疑是穿梭印盤的物品出土,所以,家父連夜趕去,千方百計把穿梭印盤弄到了手。”
“弄到又如何,還不是毀掉了。”林翔冷冷地打斷李天翔滿懷憧憬的眼神。
“難道你沒聽到剛剛那個故事嗎?那個人帶走別人去他的國度的時候,是沒有借助印盤的,所以,穿梭印盤必然有其他的方式,其他的媒介來引導打開時光鎖。”
門內的林翔不是很懂李天翔的意思,但門外的陸湘湘心裏卻是明白了七八分,更何況,錦時,素年,這些個名字,在夢裏,她也已經聽過了,就是所謂的秦始皇跟他身邊的嬌柔美人所用的稱呼。
陸湘湘有理由相信,這個故事裏,肯定隱藏了什麼秘密。
但是,是什麼秘密呢?在夢中,他們喊自己七月,莫非,跟這個叫七月的女子有關?但方才李天翔念的故事裏麵,卻根本沒有七月的登場,之後呢?書裏有沒有七月出場,有沒有說出是什麼秘密呢?陸湘湘的心裏就像是有一百隻小貓在撓,又癢又痛,她好想完完整整地知道這個故事,胸口的小鑰匙圖形隱隱作痛,陸湘湘死死按住胸口,又伸出一隻胳膊,怕自己因為疼痛而呻吟出來。
載體,林翔聽得仔細,記得那個人,是說了用什麼金絲雀打開時光鎖,可是,這金絲雀是什麼呢?林翔參不透。
李天翔隨手將野史丟在桌麵,林翔的目光跟隨著那本舊書被丟出去的曲線沉浮,李天翔說了太多話,有一點累,他定定地看著林翔,目光凶過洪水猛獸,李天翔說:“林翔,我給你最後一天,今晚,我來跟你定下盟約,然後,我們去找陸湘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