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能動彈,但林翔也很快發現,沼澤裏的人似乎也沒有傷他的意思,而是輕輕地托起他,林翔覺得自己的身體一下子輕了許多,沼澤對他的吸力也小了很多,老大他們拉得很賣力,流清芳她們在一旁不斷喊加油,嗓子都嘶啞了。
很快,林翔就被拖上來了,他驚魂未定地指著沼澤,“那,那裏麵有人。”大家懵了,莫非是林翔在沼澤裏遇到什麼東西了,還是林翔刺激受大了,開始胡言亂語了。“娃啊,你看清楚了嗎?”二叔走上前摸了摸林翔的額頭,語重心長地說。
“二叔,是真的,真的有人,他還跟我說話,我真的有聽到。”林翔一把拉住二叔的手,反倒嚇到了二叔,“那,他跟你說什麼了?”黃華扯過林翔問,林翔還死死拉著二叔的手不放,二叔微微皺眉,他感覺到林翔的手異常冰冷,再細細打量林翔,繩子是套在林翔的腰上的,這,在動一動都困難的沼澤地裏,林翔是怎麼做到的呢?丟下去的是活結,係在林翔腰上的分明是死結。
“他說,他說,說你們跟我打招呼,我不跟你們回應,不禮貌。”林翔看著黃華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這可把黃華嚇了一跳,黃華站起身蹦到方葉桐身邊,“我呸,他是不是嚇傻了,怎麼跟中邪了一樣。”
二叔看了黃華一眼,沒有理會他的話,二叔知道,黃華有些怕,在這種情況下,誰又敢說不怕呢。
“娃,這繩子你怎麼係上去的?”二叔收回視線看著林翔發問了,聽了二叔的話,大家也都上前來看,百事通也有些不解,“小子,你怎麼係的?我給你的不是活結嗎?我還估摸著你能套在手上抓緊就不錯了。”“對呀,你怎麼做到的啊?”流清芳也接著問了,倒是陸湘湘很鎮定地站在一邊看著,林翔能活著回來就夠了,其他的,再詭異又怎樣呢?
聽到大家的疑問,其實林翔也感到很奇怪的,他愣愣地看著自己腰上的繩子,終於放開死死握住二叔的手,去摸了一把繩子,說:“奇怪了,我記得我明明隻是抓住繩子就不能動了的。”說著又看了看沼澤地,“啊,我記起來了,那個時候,我才抓住繩子,就聽到那個聲音跟我講話,然後我就不能動了,也不能說話,等我能說話的時候,我就顧著喊你們拉我上來了,不過,你們拉我的時候,那個東西,似乎是把我托起來的。”
聽了林翔的最後一句話,二叔連說了幾句“謝天謝地”。如果他們這會兒返回村子裏,說不定二叔會張羅著準備幾張桌子的美食來酬神。
見林翔沒事,梅花走到沼澤地邊緣附近,遠遠地看著還在燃燒的藤樹,很悲傷,她在心裏默默地說:“爸爸,我是梅花呀,我來看你了,原諒梅花的不孝,不能帶您回鄉安葬,連柱香都沒辦法為您燒。”
二叔看到梅花一個人站在沼澤地邊緣,知道她是在想念她的亡父,重重地歎了口氣,也走了過去。
二叔走到梅花身邊,大家看著這一老一少,知道梅花又在傷心了,林翔看著梅花的背影,有些想念自己的母親,也不知道遠方的母親怎麼樣了,有沒有好轉,有沒有醒過來,有沒有找自己,會不會很擔心。想到這裏,林翔覺得眼眶有些濕潤。
二叔伸手在衣服裏麵的口袋摸了半晌,終於掏出了點什麼,是一個白色的小布包,細細長長的,不知道是什麼,待二叔打開,大家才知道是香,三支香。
隻見二叔捧著那塊布遞給梅花,梅花一轉頭,眼淚就刷的掉下來了,“二叔……”梅花哽咽著喊了一句。二叔樸實的臉上有一點哀傷,“拿著吧梅花,給你爹上炷香。”
平日裏最愛折騰的黃華也顯得很成熟的樣子,趕忙走過去掏出火機,“啪”的一聲點燃,伸出手去讓梅花點香。
梅花抖著手點燃了香,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爹呀,女兒不孝啊。”梅花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二叔站在一旁,臉上的皺紋都布滿悲傷。二叔轉過臉衝著還在燃著的藤樹喊:“梅花他爹,你娃來看你了。”黃華沒見過這架勢,雖然不喜歡看煽情的泡沫劇,可這現實中的一幕讓他覺得心裏苦澀澀的。
女孩子們都抹了淚,老大五兄弟都是從小就沒親人,看到這一幕,鐵石心腸的男兒也覺得有些扛不住,連老大都背過身去偷偷擦了擦眼淚。隻有劉濤,冷冷地站在一邊,沒有什麼表情。
梅花還在磕頭,“砰砰”的聲響一直在森林裏遊蕩,原子上前拉起了梅花,“梅花姐,別傷心了,節哀啊。”梅花抬起頭,她已經哭得眼睛都腫了,原子覺得心裏酸酸的,看到那麼孝順的梅花,二叔心裏也酸酸的,“娃呀,走吧,我們要走了,再晚點,天就要黑了。”
森林裏的夜晚說來就來,一下子就拉下夜幕,比起光影斑駁的白天,夜晚實在是恐怖的代名詞,還好,在二叔的帶領下,一行人很快收拾妥當穿過魔鬼森林外圍,過了外圍就基本安全了,至少,最近的一兩天,是不會再碰上什麼奇怪的東西了,唐僧師徒西天取經,不也有落個腳打個盹的時候嘛。
搭好帳篷,黃華自告奮勇地要跟著二叔他們去打獵,誓為晚餐做點貢獻,沒貢獻,起碼也能出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