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紓接過打開。
她識字都是許庭生教的,雖然她從不覺得女子識字有什麼用,但許庭生堅持一筆一劃的教她。也認識了不少,現在才能看懂上麵寫的什麼。
這是一張解除賣身的契約。
上麵寫著。隻要她簽字畫押了,從此以後,她就自由了。無論生老病死,都和許家再無瓜葛。
這是連她肚子裏的孩子。都不願意承認了。
孟紓咬了咬唇。
她在許家生活了一十七年。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可以獲得自由。
“別看了,趕緊簽了吧。”春梅催促道。似乎很著急,“我還要回稟夫人呢!”
孟紓猶豫了一下。
她定定的看著上麵的字好一會,才咬破了手指,在紙上按下了一個手指印。
春梅一下子拽過那張紙。仿佛怕她反悔一樣,將紙收進袖子裏:“既然你簽了。從今日起,你就不再是許家的丫鬟了!”
說完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露出一抹冷笑。轉身走了。
空空蕩蕩的小院子裏。霎時隻有她一個人,冷風吹過。安靜的有些慎得慌。
孟紓抱了抱手臂。轉身回屋。
將東西放下。又小心翼翼的將那小木盒放在枕頭邊上,休息下來,才覺得口幹舌燥。
從昨天到現在,她別說進食了,就是連水都沒有喝過。
她走到桌子前,茶壺上都是灰,裏麵更是一點水都沒有。
她隻得去接了水,燒了一壺,選了個還算不太髒的杯子洗了洗,也顧不得熱水滾燙,一口氣喝了好幾杯,才算緩過勁來。
以後她真的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不對,還有肚子裏的孩子。
她伸手摸著肚子。
“娘現在隻有你了,可是娘不能留著你,現在娘身上都是毒,生下你也隻會害了你,倒不如讓你早早的去了,以後投生一個好人家,或許會更幸福。”
她說著說著,不免為自己哀慟起來,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正在顫抖。
身上漸漸燥熱起來。
孟紓喘著氣,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怎麼這麼熱??泡?沫?小?說?獨?家?整?理?
她起身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戶,外麵吹來的冷空氣,卻沒有讓她緩和半分,反而連呼出的氣息都變得滾燙起來,而且身體也愈發的癢,好似有無數螞蟻在爬。
她不自覺的伸手去抓,然而一點用都沒有,她越發用力,最後忍不住開始撕扯起衣服!
“呲——”
領口被扯開,涼風透過敞開的位置竄進去,讓孟紓打了個激靈,原本糊塗的腦袋有了一絲清明。
不對,她現在的狀態,就像是……中了藥!
孟紓霍然轉頭,看向放在桌子上的茶碗。
怪不得那個茶碗比別的都要幹淨一些,竟然有人在裏麵下了藥!
孟紓不用去想,都知道這藥是誰下的,頓時又氣又惱,卻沒有精神再去想那麼多,整個人好似被推入了爐子裏,熱的她恨不得跳入河裏!
外麵的水缸!
混沌的眼睛裏總算有了一點光亮,她扶著牆,踉踉蹌蹌的往外跑。
剛跑出門,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一頭栽下去!
一隻手及時抓住了她的胳膊。
陌生的男聲自耳畔傳來。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