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的一刹那,心底空空的。為了掩飾尷尬,我說:“小樣兒,挺聽話啊!這麼快就弄一高幹子弟?來之前兒沒給她打防疫針啊?說我們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狼?是打算把她‘交代’在這兒,還是你打算自我了斷?”
羅昊看著我在那兒樂,他說:“你沒事吧?吃醋呢?葉子和段雪也有點過了,本來帶她來是想讓她死心,沒想到玩得這麼出格,連累了你,燙得疼嗎?”
羅昊的語調輕輕的,聽得我特別難受,我說:“吃醋?就你?還真把自個兒當香餑餑了?我現在可是有戶有主兒的啊!你小樣也夠沒人性,甩不了她就拿我們當擋箭牌?也就這妞那麼傻,上你這個白眼狼的當。雖然想找個我這檔次的是有難度,你也不能這麼糟踐廣大婦女啊。”
“瞧你狂的!”纖長的手指輕點了我的額頭,羅昊微笑的眼睛裏有我讀不懂的溫柔,就像在大學足球場上奔跑過後回到我身邊的第一個笑容,溫暖而踏實。熟悉而親昵的舉動很自然地出現,愈加尷尬地收場。
羅昊一米八五的身高,往洗手間門口一站,比展翔還有明星效果,進出的女同胞都由“三急”變成“不急”了。到門口全放慢速度多瞄兩眼,我看著他笑得挺齷齪。說下次跟展翔建議,讓你客串個馬桶代言,一定很火。
“別貧了,趕緊進去吧!”本來站女廁所把門就怪異,我再一擠兌他更掛不住了,拎著展翔的外套退出好幾米去。
進了洗手間,脫下裙子,大腿上一片紅印,心想丫夠毒的。還好沒起水皰,不然遭罪是小,留疤就完了。我和葉子一樣,寧可沒命也不能毀容,臉上長一個青春痘鬧得跟得天花似的。
換上展翔給的裙子,站在洗梳台前怎麼看怎麼別扭,前邊還湊合,後背整個一真空。解下長發,遮住後背。正琢磨著出去找羅昊要個領帶夾別一下,“薛瞳”一推門進來了。
黑衣黑裙,寬板的腰帶斜掛在胯上,個性張揚。長長的卷發,波浪似的披瀉到胸口,斜戴一頂純黑色的時裝帽,很濃的酒氣,看見我就跟看見空氣一樣。
我在心裏抽了口冷氣,靠!也太像了吧!要說是薛瞳一親姐姐我都信!尤其是那側臉跟薛瞳一模一樣。不過她是卷發,薛瞳直發,這女的骨子裏透著風塵和一種說不出的狠利,而且她眼睛裏,更有一種薛瞳沒有的幽暗,一種什麼都不在乎,不放在眼裏的漠然。
我出去的時候,羅昊正打電話呢,看見我趕緊掛了,我問他看沒看見那個長得特別像薛瞳的女的,他說沒有,一大老爺們沒事幹嗎往女廁所看?正說著呢,我忽然發現手上的戒指沒了,我說羅昊你先回去,我把戒指落洗手台上了,羅昊連磕都沒打地說我等你。
很久以後,我總是想,如果那天羅昊不說等我,也許之後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