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展叔工作忙,展嬸喜歡開車在北京郊區四處溜達,展翔工作又沒點兒沒地兒的,東南西北一到四環,到哪兒都有展家的宅子,比羅昊他家更像做房地產的。平時定期找一鍾點工打掃著,偶爾用著了才來住。

展翔把我放沙發上,倒了杯熱水,變戲法似的從兜裏掏出兩片胃藥來,他說:“你先吃藥,我進去給你弄點吃的。”喝了熱水舒坦多了,胃也不抽筋了,我跟地主婆似的躺沙發上養著,打量著這地兒。三室兩廳的間兒不大,差不多一百六、七十平米,裝潢讓人看了就舒服。

家具擺設都是歐式的,客廳角上一特大號的落地鍾滴答滴答地來回擺動,再一看點兒,我“噌”地就坐起來了,下午怕有人打擾我把手機關了,現在奔十二點,我媽非跟我拚了不可。掏出手機先給薛瞳掛了一個,我說:“我爸沒給你打電話吧?”她說沒有,正跟一幫“蛇蟲鼠蟻”打牌呢。我緩口氣,說那就成,我胃病犯了,在西邊展翔家呢,就跟家裏說晚上跟你在一塊兒,別給我說漏了!

說完我也沒聽電話那頭有什麼回音,趕快切了,扭頭給家裏打。老媽接的電話,上來嗓音就高八度,問我大半夜野哪兒去了,也不給家裏個信兒,手機又打不通,你爸應酬還沒回來呢!不然早出去逮你了!一聽我爸不在家,這才鬆了口氣,要知道那可是我的克星,撒點兒謊使點兒壞一準能發現。我媽就比較好糊弄。我說這不是跟您親兒子還有薛瞳打麻將嗎?手機沒電了,一時手氣壯,贏得忘了點兒,想起來趕緊打!今兒就在薛瞳這玩一宿了,明天再回去。

我媽一聽他“親兒子”就樂了,囑咐了一句:“別玩太晚,翔翔拍戲累著呢!”轉眼就把電話掛了,我聽得那叫一個無限淒涼。

正拿著電話在那兒傷春悲秋呢,展翔端著碗麵進來了。他說:“我上個禮拜才住過這邊一陣,沒怎麼起火,就剩雞蛋和掛麵了,你胃不好,我把雞蛋打碎在鍋裏,你先熱乎著吃點兒。”

聞著香味兒,才覺得餓得不行了,我就跟一狼似的,三口兩口就解決戰鬥。展翔一直在那兒笑。他說:“以後誰娶了你就賺了,一碗掛麵香成你這樣,真好養活。”看我叼著筷子,舉著空碗,眼巴巴地看著他,他死活不從,說我剛鬧胃疼,不能吃太多。我說:“餓你十個小時試試,包準看見吃的還不如我呢!”說完才想起來,問他,“你不會也在那兒死守半天什麼都沒吃吧?”

他笑了,特好看。好像也剛想起來似的,回廚房又給自個兒盛了一碗,看著他狼吞虎咽,就想起我們小時候第一次吃路邊攤,幾串辣豆皮比家裏的山珍海味都好吃。最主要是心境,心境不同了味道就不同。

我把鞋甩了,往沙發上一橫,跟他說:“我剛給家打了電話,說跟你和薛瞳打牌呢,今兒晚上窩這兒了。”展翔一口水沒咽進去嗆得直咳嗽。我說:“靠,不就蹭你頓飯嗎?瞧把你嚇的。”其實要換別的男人,就算是羅昊我也不會這麼說。可展翔不一樣,我們連一張床都睡過,大概是在幼兒園的時候,早晨起來才發現我把他欺負到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