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輕雪渾身已痛到麻木,不過聽到娜雲哲的話,喉間還是發出了嘶啞難聽的笑。
“你笑什麼?”娜雲哲眸眼一厲,臉上染上不悅。
“娘娘自導自演的戲,怎好叫別人背鍋?”
“大膽,竟敢口出狂言!”
宮女急急出口打斷,有些心虛的往外邊看了下,下一刻聲音陰鷙,“娘娘,她——”
“無妨。”
娜雲哲一點也不在意,“她就算知道又如何?”她攤手轉了一圈,表情愈發囂張,“可有誰聽見了?”
她走向刑具,取了一個正在火堆中燃燒著的通紅烙鐵棍,然後,慢慢接近木架上的人。
“蕭輕雪,你信不信,就算皇上真的知道是我做的手腳,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他也不會拿我怎麼樣。而這——”她手中的熾鐵在她麵前遊走,“就是我們之間的差別。”
烙鐵的熱氣撲麵而來,女子眼中卻已經沒有了叫恐懼的情緒,緩慢抬眸,對她對視。
“你想要的,全都得到了,還在害怕什麼呢?”
那雙枯井般的眸似一下看穿了她心裏最深的恐懼,娜雲哲的表情一下憤恨起來,“你懂什麼!”
“呲——”
皮肉焦灼的氣味漸漸散開。
受過夾棍的十指早已痛的不能動彈,而此刻卻是緊緊攥成了拳。膿血,從指縫中溢出,滴落,在地上開出一朵朵紅色的花。
蕭輕雪喘息著忍受左胸前的劇痛,嘴角,僵硬地一點點拉高,“怎麼,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
“蕭輕雪!”她大吼一聲,隨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哼出一聲不屑,“我的確犯不著跟你一般見識,反正長卿哥哥現在是我的。哪怕,他曾那樣地深愛過你。”
愛?
李長卿,竟是愛過她麼?
蕭輕雪閉眸,臉上極盡嘲諷。
像是看穿了蕭輕雪此時的想法,娜雲哲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怎麼,你不相信?也是,看著現在的長卿哥哥,連我都幾乎忘了,他曾那樣瘋狂的愛過一個女人,那個他就算重傷昏迷也會喚著‘啊雪’的女人。”
娜雲哲定定看著她,第一次吐露自己隱晦的心思,“蕭輕雪,你不知道吧?我嫉妒你,發瘋一樣的嫉妒,在很早很早的時候。”
蕭輕雪始終閉著眼,而娜雲哲像是一下打開了話匣,她隻是自顧的,說了好多好多李長卿叛國後在西域隱忍的往事。
原來,他也不是一開始就成功的。
原來,他也做了很多臥薪嚐膽的事。
原來,他也是如此的恨著她
蕭輕雪睜開眼,看著逐漸激動起來的娜雲哲,她聲聲控訴,而自己,始終麵容淡漠。
“蕭輕雪,這些年,是我一直陪在長卿哥哥身邊;是我利用父族的力量幫他打下天下;也是我看著他一點點把你從他心裏摘除。現在,你憑什麼還出現在他麵前?憑什麼!”
娜雲哲說到情動處,眼裏閃過瘋狂,她快步走近箍著輕雪雙肩,“你去死吧,你死了,長卿哥哥才不會痛苦。”
她的手不知何時伸向蕭輕雪的脖子,力道不斷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