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雲哲哼了一聲,取過燕窩,剛一碰上唇,臉色頓變。
盛著燕窩的瓷盅猝不及防的砸來,輕雪隻覺額頭一痛,溫熱的湯水和著她的血流下來。
“狗奴才,這麼涼的東西也敢獻上來?你居心何在!”
娜雲哲尖銳的聲音還在繼續,“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收拾了重新給本宮端一碗來!”
輕雪沉默收拾著地上的碎渣,指尖劃破了,血又流出來。
這一幕看著娜雲哲泛起了惡心,嫌惡的打發她出去。
看著那清瘦顯得狼狽的身影退出,娜雲哲這才勾了唇,與哈爾珠對視一眼。
好戲才剛開始呢。
明知娜雲哲是有心刁難,不過蕭輕雪唯一能做的就是妥協。
沒什麼,這些日子,她早已習慣,也不指望任何人來幫她。
簡單的處理了下自己的傷口,待重新端了一盅燕窩過去時,卻發現娜雲哲正向著突訪的李長卿訴苦。
說是訴苦,不如說是撒嬌更為準確些。
大概在心愛的男子麵前,就算是一位孕育著孩子的母親,還是會流露出小女兒家的嬌羞與天真罷?
而李長卿此刻亦是一臉寵溺,對著自己妻子的胡鬧,隻是無奈地曲指刮了一下她鼻子。
這個熟悉的動作猝不及防的讓輕雪心中一刺。
原來,一切曾經信誓旦旦的專屬,都不過是她一人可笑的堅持。
她一下收了眸,小心地端出了燕窩,又恭敬地獻了上去。
這次,娜雲哲再沒有說什麼。
蕭輕雪悄聲退立在一個旁,緊繃的神經微微得以喘息。
隻是眸光不經意的與娜雲哲的心腹宮女對接,那人正噙著一抹怪異笑意看著她。
輕雪心中一個咯噔,果然,下一刻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娜雲哲撫著腹部哀嚎不已,她旁邊的哈爾珠一下變了臉色,驚叫著指著娜雲哲裙下滲出的血跡。
“太醫!快宣太醫!”
場麵一下混亂,眾人奔走。
蕭輕雪站在人群中,顯得突兀,她看著李長卿抱著娜雲哲進了內室。
很快,太醫的診斷出來了。
燕窩有毒,所幸發現及時,龍種並無大礙。
不過,妄圖謀害皇嗣的罪卻是不輕的。
當所有證據全都指向場中一個淡漠著臉的女子時,輕雪隻是看著李長卿,苦笑。
他又對她擺出欺霜賽雪的冷臉了。
她動了動嘴皮,最後,隻能蒼白地吐出四個字:
“我沒做過。”
果然,他是不信她的。
“來人,將她押入大牢,嚴加審問。”
聽著他親口下達的指令,蕭輕雪嘴角帶過一抹深刻的嘲弄。
再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更沒有試圖辯駁。任由侍衛押著,從始至終,再沒有看過身後人一眼。
行宮的地牢,陰暗潮濕,散發著**的黴味。
掠過一眾生鏽的刑具,她微微停下,嘴角牽起一抹淺淡弧度。
她第一次進入地牢,是為他。那年,她放虎歸山,成為陳國罪人,眾叛親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