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裏臭罵了陸漓一聲,然後又瞪了他一眼。
帶了些冷颼颼的說:“你還是快吃片藥吧,然後找個什麼東西咬住,我要給你擦紅花油了!”
從他的傷和那匹馬的傷來看,應該是有人射中了馬腿,馬呢,激痛之下反而跑得更快,也亂跑進了這高山上,然後力竭,倒地。
將這位呢,也給摔了下來。
然後落地之時不對路,給扭到腳踝節了。
雖然不知道他摔下來有多久,但是這種扭傷,越早一點擦油將淤血揉開,好的就越快,而淤血留久了,則會留下隱痛。
可能是我這個人真的是太和善了,陸陵光看著我一點害怕都沒有,反而輕輕的笑了一下,然後溫溫柔柔的道了聲好。
我以前見過他幾次,都是凜然鋒銳如同冰一樣,先頭說話的時候也是寡淡的很。
這麼一聲溫溫柔柔好像水一樣的好
我立時打了個冷戰,滿臉戒備的看著他。
陸陵光再笑了一聲,低頭打開那盒去痛片,拿了一片出來丟嘴裏,然後打開礦泉水的蓋子,仰頭喝了兩口。
我聽著他發出咕咚咕咚兩聲,看著他那微微昂起因而更顯精致的喉結也滾動了兩下。
看著明明是這樣普通,他做起來卻透著一種奇異魅惑的動作。
不覺也吞咽了一下口水。
聽著自己發出的咕咚聲,我瞬間回神。
在自己腿上掐了一下,我從布囊裏拿出了一塊餅遞給他說:“拿這個咬住吧。”
陸陵光接過了那塊餅,眼瞳之中居然慢慢浮現起了懷疑,然後,他從我手上將布囊拿了過去。
在我叫著:“喂,你倒是留點給我,我也沒吃中飯的”的時候,咬住了布囊的袋口。
我呆了一呆,想起來了。
是哦,這餅看著厚實,但是很酥脆,一咬就碎,而且呢,它還有點幹,如果一個不留神,或者因為痛叫之時嘴巴不自覺的動作,那些粉末進入喉嚨
我敲了一下自己的頭,再次對自己說,這次過後,絕對不再和他沾上任何關係!
一碰到他,我腦袋就笨了!
我低頭,打開了紅花油的蓋子,將油倒在了手上,然後帶了一點泄憤的感覺,重重的揉上了那團已經是青紫色的大饅頭。
被我擱在自己腿上的那條長腿發出了激越的顫抖,我腦後也有沉悶的嗚嗚聲響起。
不用看,我都知道他一定是痛得發抖,也緊咬著那塊布。
我趕著在自己心軟下不去手之前,用力的將那些血塊揉開。
我感覺著自己手心裏也如同火燒一般慢慢的熱了起來,我感覺著,那團大饅頭上的青紫色慢慢的被渲紅,我感覺著那些筋脈也在燃燒,然後放鬆。
我一邊用力的揉,一邊尋找著幾個穴位用指關節按摩,以加快血流的速度。
我將全部心神都放在那團青紫色上,努力的當自己沒有察覺到那身體的顫抖,和後麵越來越讓人心痛的嗚咽聲。
一直到小半瓶紅花油都被我揉完,他的踝關節和我的手心都炙熱火燒一般,我才輕籲口氣,收了手。
我將紅花油蓋子蓋上,慢慢轉頭去看他。
他已經是滿頭的汗水,吐出的布囊袋口都咬出了兩個洞,臉色更是蒼白帶了虛弱。
卻是對我輕挑起了眉頭,很是溫柔的笑道:“謝謝你。”
我將頭又扭轉了回去,裝作去拿自己的背包,以掩飾那一瞬間的心悸。
將藥油包好放回背包裏的時候,我碰到了我放置在包裏麵的手機,我一喜,想著自己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趕緊的將手機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