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有去學習那些文獻,我也不能像陸漓這樣,說要看這套清刻戰國策,隻是為了知道裏麵有那些不同之處。
而顧明遠曾經說過,這些古籍善本,最大的作用便是在此,那些留存百年千年的古籍,記載的史料極其豐富,而且一些正史沒有記錄的,或者遺失在曆史長河裏的,一本孤本就能探尋到蛛絲馬跡,進而還原一些曆史真相。
對於那些研究曆史金石的學者來說,每一本古籍都是寶藏。
但是從我這一年來查看的書籍來看,如今的社會,卻是對其觀賞性稀有性更加注重。
就比如那本三才圖繪,當年顧明遠就在看了之後丟在了書架末端,而對當時一套早清明史極為看重。
顧明遠說,那套書成書在清朝文字獄之前,比清朝文字獄之後出版的明史,記錄上有非常多的不同。
就如同我外公的那套明刻大明統一誌,如果是顧明遠,一定會愛若珍寶,認為那是補充明史裏麵大明地域的絕佳材料。
但是在我看的那些現在出版的研究古籍的書裏,和陸漓這麼簡單幾句裏
我想,我到底還是一個俗人。
“很早以前?”陸漓又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訕笑了兩聲,閉上了嘴,決定不再解釋。
陸漓笑了笑,拿起了我抄寫的那本戰國策,兩邊同時翻對著。
在我以為他會一直翻下去暫時不會說話,而去端了咖啡抿了一口之時,聽得他淡淡的說道:“其實,龔教授很賞識你,他在圖書館看到了你做的筆記,才默許了陳老師讓你借閱一些古籍館的書。
他在對他帶的那幾個研究生說起的時候,也是讚譽有加,當時,他還特意的對黃鸝說了,人家一個新生,就能有如此造詣和探學的精神,實為可貴,所以,黃鸝才去圖書館查你,到底是誰?”
我的咖啡堵在了喉嚨口,差點就噴了出來,好不容易的將咖啡咽了下去,我帶了些急促的道:“我真不是騙子,那個學生證真不是我偷的!”
“我知道。”陸漓抬起了頭,帶了輕笑的說:“我問過顧月了,學生證其實是她自己賣掉的,有人出了兩百塊問她買,還說讓她兩個月後去補辦就行。”
“買?”我一愣。
“不過,那個買證的人我去查過,聽說是一個外省來進修的在職老師,現在已經到期回去了,找不到人,顧月也不會對別的人說出真相。”陸漓又低下了頭,淡聲道:“所以,這事說不清楚,龔教授,也不會收你做弟子的。”
“我並沒有想”我急聲分辨。
“黃鸝的父親是申城圖書館的館長。”陸漓打斷了我的話道:“他們家在曆史和古籍文獻界非常有影響力,隻要她在外麵一說,而龔教授也不解釋的話,沒有任何一個教授會收你為學生。”
“我不”
“所以,”陸漓再度打斷了我的話道:“你如果是想從事學術研究,我可以告訴你,你死心吧,這個圈子很小,沒有人帶進門,你做的任何研究都不會有人相信和讚同,而且,以你現在的水平,沒有一個好老師帶,你也找不到真正學習的方向,所以,顧青,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