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ze拔了出來,又繼續刻著,“Y”字剛刺了兩道,Mount再也看不下去了,淚水奪眶而出,瘋了一般去抓Aze的胳膊。
“瘋子,邊羽澤,你就是個瘋子!!”
他跪在地上,哭著衝他喊,緊緊抱著他的胳膊不讓他繼續。
那畢竟是他朝夕共處四年、配合默契心有靈犀的隊友,就算他無法原諒他,他還是做不到鐵石心腸看著他自殘。
Aze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身形晃了晃,麵容有些蒼白,卻目光專注地望著Mount:“慕煙……”
Mount知道,Aze大概是故意的。
他癱坐在地上,捂著嘴失聲哭了起來:“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邊羽澤,我到底欠了你什麼讓你這樣報複我……我為什麼會遇到你……為什麼啊……”
一聲一聲的哭訴像刀直直捅在Aze的心上,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慕煙……”
他等Mount哭完,聲音很輕開口,卻很堅定:“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那樣對你,如果有下次,我一定先捅死我自己。”
“我陪你治療ptsd,我問過了醫生,最好的辦法就是重現那樣的場景卻是不一樣的過程與結果。我再也不會碰你,我就跪在床邊陪你睡覺。等治好後我就離開你的世界,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
他指尖動了動,試圖去拉Mount的手腕,滿目哀求:“……求你別走……可以嗎?”
Mount手腕動了一下,Aze立刻收回了手,不敢碰他。
Mount垂著頭,雙目放空不知道在看哪裏,大腦一片茫然。
這兩天住在pw基地,他還是會被夢魘驚醒,離開Aze隻是讓他對Aze的恐懼減輕、而對賽場的畏懼與心慌卻依然沒有緩和。
謝珂也給他說過,ptsd有兩種治療方法,心理和脫敏治療,而心理治療太費時間與精力,Mount是職業選手,要訓練與比賽,時間根本不夠。
而脫敏治療,解鈴還須係鈴人,需要Aze的配合。
所以他說上輩子欠了Aze的,Aze讓他對他患上了ptsd,而最好的治療方法……卻依然離不開他。
——這也是謝珂給Aze說過的。
他可以允許Aze陪Mount治療,但前提是Mount必須自己同意,不然再困難費力,他也絕不會采用脫敏治療。
所以Aze來求他了。
而Mount……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相信Aze一回。
“慕煙。”
因為失血過多,Aze的意識有些恍惚:“求你……再信我一次好嗎……如果不滿意,隻要你開口,我隨時就走……”
“我愛你,但我這次隻會把你當作隊友、普通隊友、我的搭檔……”
“我們隻是……普通隊友,好嗎?”
普通隊友。
自己說出的四個字,順著胸口的傷痕,就這麼直直插進了心髒。
空氣靜默了良久,在Aze已經心生絕望之際時,他聽到了Mount的聲音傳來。
“希望你……說到做到。”
一模一樣的話,上次Aze聽到時是一陣惡劣的滿足感,這回卻隻剩淒涼與無盡的悔恨。
在意識恍惚間Mount的聲音有些飄渺似煙,卻給了Aze活下去的力量。
他扶著牆站了起來,轉身就向外走去。
他不想再把狼狽的一麵展現在愛的人麵前,強撐著回到自己房間,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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