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你殺了我徒弟,我今天必要取你性命!”外麵那黑袍人已經聲明了來曆,原來也是尋仇。
“是你!”玉妖女神情微頓,張狂如她也稍稍露出了一絲畏懼,但她仍是囂張地道,“肖老魔,你徒弟趨色如狗,風流無度,活該被殺!”
那關你甚事?!
“你這瘋癲的女人!納命來吧!”黑袍人氣得胡須亂顫,一想到自己培養多年的好徒弟就這樣被這個女瘋子給害了,他就抑製不住地怒吼出聲,暴怒地揮出一掌,掌風剛烈,掌勢如雷,不僅擊散了各種毒煙,同時也將圍攻玉妖女的其他男人全都給擊飛了出去,隻有最開始那個挑撥者還能站在場中,卻也在看到黑袍人的刹那間變了臉色。
但那“蝕骨綿紅”卻絲毫不受掌風影響,仍然執著地往四麵延伸著,像是一條條嫣紅的絲線,在被掌風震出的空地上綿延出了一幅古怪的塗鴉。
“流雲幡!”黑袍人大喝一聲,從他的袍袖裏飛出一杆黑底銀線的絲麵小旗,旗麵上繡著滾滾雲濤,隨風鼓動,旗杆很短,被包裹在黑緞裏麵。這流雲幡是一件法器,被黑袍人拋到空中之後,似能攪動周圍的元氣,僅僅隻是懸停在空中便能讓那淡紅色的“蝕骨綿紅”失控地流散開來,就像塗鴉被無色的水汽給化開了,暈染得到處都是,顏色也越來越淡。
玉妖女一看如此,也知道不是對手了,但她根本毫不畏懼,反而更加瘋魔,將另一邊耳垂上的豔紅小珠也給捏碎了,一手提起自己的徒弟擋在自己身前,一手從懷裏又掏出大把的藥粉,揮灑著往四周散去,剛剛清明的空中頓時又變得姹紫嫣紅!
“一起去死吧!啊哈哈哈!”她竟興奮地狂笑起來,一頭披肩的長發無風自動,好像隻是這樣放毒殺人,便給了她無盡的樂趣!
“看招!”肖老魔禦使流雲幡四處攪動,讓毒煙散到四周,一點兒也沾不到他的身,然後一步躍出便出現在玉妖女的身前,也不管她提起來做擋箭牌的是個活人,一掌轟出便讓兩人疊在一起,像斷線風箏一樣飛出數米,砸破了後麵小樓的木窗,落了進去。
“呃!”玉妖女一口血噴了出來,臉上卻還掛著慘笑,“做鬼也會帶上你的!”她用微弱的聲音發出怨毒的詛咒,隻是聽起來倒不像是衝著這個肖老魔,反而像是在反抗著什麼未知的命運。
“鷹兒,師父這就為你報仇了!”肖老魔怕她還有決死的後招,並沒有追上樓去,而是站在樓下,雙手托舉,鼓動起全身的法力,往樓上轟擊!
從寂塵藏身的小店裏往外看去,隻見那邊的小樓上空,莫名出現了一個手掌形狀的氣團,攪得屋頂瓦片齊飛,少頃,便帶著沉重的壓力猛然砸落!
“好強的壓迫感!”寂塵暗暗心驚,即使他不是被攻擊的主要目標也能感受到那沉重的壓力,就算那玉妖女還有玉碎的力量恐怕也來不及發動了吧?咦?不好!
他突然看見那小樓裏似乎還有其他的人躲在其中,尤其是一個梳著小辮的女孩,從那破碎的窗口正好可以看見她小小的身影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裏,看起來僅有六七歲大。
“這些該死的家夥!”寂塵一邊暗恨這些人的殘忍,竟然牽累無辜,一邊飛身從小店裏衝了出去,運起神行決,一躍跳上了二樓。抱住那女孩的時候,掌印已經落了下來。他衝過去救人隻是下意識的行為,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後果,自然而然地就去了。當那沉重的壓力擊落在背部的時候,他才恍然發現自己又多管閑事了。
但是壓力並未有想象中的那樣強大,隻是擊到中途就衰落了下去,這時他聽到耳邊響起連綿不斷的梵音。
他猛地抬起頭,小樓已經差不多被震垮了,他剛要站起來,便踩碎了樓板,摔到了樓下,而懷裏的孩子則被嚇得暈了過去,好在平安無事。舉目四望,一片狼藉之中有好幾個人被摔得頭破血流。玉妖女也在其中,她驚詫地望了寂塵一眼,有瞬間的殺意彌漫其中,卻在看到他懷裏那小女孩的時候微微收斂了一點。
“嗡班劄拉薩埵薩瑪呀瑪奴巴拉呀班雜拉薩埵喋諾巴……”迅速地繞成一圈,圍在這破碎的小樓四周口誦佛咒的,是一隊剛剛趕來的臥龍寺僧人,約有十二人之多,全都穿著灰色的僧衣,一人手持一件暗金色的法具,腳上踏著古怪的步子繞行不斷。隨著他們不斷地念誦咒文,一股奇異的力量將突然氤氳而起的淡藍色氣體封鎖在了樓內。
“嗚……”寂塵終於反應過來,趕緊捂住口鼻,抱著那小女孩縱身遠離了小樓的殘跡。原來那玉妖女臨死還放出了一種陰晦的毒煙,想要和所有人一起同歸於盡!幸好寂塵身懷佛法,在第一時間淨化了一些,又有周圍這一隊臥龍寺的僧人即時趕來鎮壓,才僥幸躲過一劫。難怪那女人看到自己的時候會有那樣的表情。
“咳咳!”玉妖女自己好像也中了這種毒煙,七竅都流出了黑血,但她仍不甘寂寞地強撐著身體往外闖,卻被無形地封禁阻隔在樓內,衝撞不出。就是這層封禁將她的毒煙壓製在了那一方殘跡之中。
肖老魔已經收回了流雲幡,讓它漂浮在自己的身邊警戒。他剛才全力的一擊被這突然趕到的僧人隊伍合力化解了,讓他不得不提高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