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寺就是國寺,人手竟然這麼多,到處都能看到那些和尚,個個都威風得很哪!”那身著暗青色道袍到處晃蕩的女子正是金鼎派的子魚。看她一臉嫉妒的表情,好像對臥龍寺很是羨慕。
寂塵將頭低了低,不想與這個有過一麵之緣的道姑見麵,不動聲色地從她身邊不遠處走過。沒想到她被血魔吸了精血之後竟然這麼快就恢複了。她是見過自己的,而自己現在與金鼎派的矛盾很深,還是不要讓她看到的好。
不過那子魚和她身邊另一個小師妹的談話還是被寂塵聽到了耳中。
“師姐,你小聲點,師父說這天鄰是臥龍寺的地盤,我們如今還有求於人家,不能得罪那些和尚。”旁邊那個小道姑似乎比較謹慎。
“這我當然曉得。以前也是我坐井觀天,沒想到那些大門派的人都那麼囂張。尤其是那個倪雲,聽說止水師伯被她氣得半死,逮人就說,‘從未見過那麼囂張的女人!’,咬牙切齒的,好像要吞了她呢!”
“噓!要你小聲點啦!”
“反正她又不在,再說了,就算她在這,有那些大和尚在,她要惹事不得先和他們過一過招啊?嗚嗚……別堵我嘴啊!”
“師……姐……”那小道姑的聲音放得極輕,一個字一個字好像從齒縫裏吹出來的一樣,“不……要……節……外……生……枝……啦……”她左右望望好像生怕被人聽去了:“我們現在的首要目標是對付那個妖女……”
妖女?難道是說我嗎?寂塵心想,金鼎派都人被打殘了怎麼還不死心?
聽到這裏的時候寂塵已經轉進了一個胡同,但他停下腳步又等了一會兒,想聽聽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惜對方已走遠再也聽不見後麵的對話了。
寂塵不想惹事,隻好加速離開了人口密集的集市中心,想來徐久揚他們也不會在這麼多人的地方出現。但是沒走多久,他的肚子就不自覺地“咕咕”叫了起來,看來得先祭祭五髒廟才行。想著,他便走到了一個小麵攤,隨便要了點東西墊墊肚子。
隻是這麼一會兒,他便看到了這天鄰如今的另一麵。
就坐在他對麵吃著陽春麵的那個灰衣落魄男人竟然也是個修行者。一個看起來極為霸道的黑衣女人像鬼一樣從不遠處的小樓上飄下來,無聲無息地落站在了那男人的身後,咧開一張豔紅的薄唇,在那匆匆吃麵的男人頭頂陰笑了起來:“嘻嘻嘻嘻!原來你在這兒啊,倒讓我好找啊,我的乖徒兒!”
“哇!”那男人一蹦三尺高,把手上捧著的麵都灑了一桌,驚恐地道,“玉,玉妖女!”
“你叫我什麼?!”那濃妝豔抹的女人擰著他的耳朵罵道,“竟敢這樣稱呼你師父?”
“啊!啊!師父,師父饒命!”那男人看起來也不比這女人年紀小,但是在他麵前卻一點也不敢反抗,任由對方拉著耳朵把他提了起來。看來這女人平時沒少在他麵前立威。
他們這一出下來,麵攤的生意哪還做得下去,客人早就嚇得跑開,寂塵也不能多留,但實在餓得不行,幹脆將碗一端,躲到角落裏吃去了。
“哼!”那玉妖女冷笑一聲,充滿寒意的目光往四下一掃,整個麵攤都仿佛變成了冰窖。“竟然敢騙我!”那女人看大家都很有自知之明的讓開,滿意地一笑,把拎在手上像破布一樣的徒弟往後一推,正好又讓他坐回到了凳子上,一邊罵著一邊狠狠地一腳踩在他兩腿之間的脆弱之處。
“啊!”落魄男顫抖著嘴唇,麵如死灰,卻不敢反抗,隻是瑟聲求饒道,“師父師父!徒兒知錯了,徒兒是來打前鋒的,徒兒什麼都告訴您,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機會?”玉妖女冷眉一軒,腳下用力地碾了又碾,讓那男子不斷地發出一陣陣殺豬般的慘叫,那聲音滲得寂塵都感覺下麵一涼。
“你明明知道這裏有可以超脫輪回的寶物,卻居然不說!自己跑到這裏,卻對我說要去閉關,真是好大的賊膽啊!”玉妖女獰笑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不過是想奪得寶物好擺脫我的控製,幸好我從來就沒相信過你們這些狗奴才!男人果然全都下賤,沒一個是好東西,都是些養不熟的狗!”
“不,不,師父,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啊!”
“蠢貨!”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在那落魄男不斷求饒的同時,街口另一角有一個高大魁梧的佩劍男子拍桌而起,“對這種瘋女人低聲下氣,簡直丟盡了男人的臉!”
“狗男人,你想要多管閑事嗎?”玉妖女紅唇斜挑,右手一撩披肩長發,兩根手指捏在自己的耳垂上輕輕撚動,耳釘上一顆細小的紅珠被她捏碎,淡紅色的輕煙從她兩根蔥指的縫隙間飄了出來,像是被牽引的紅線一般直往那喝罵的男人延伸而去。
“管的就是你這賤婦!”那男人一身武者打扮,腰係虎尾,怒目圓睜,一看就是個牛脾氣,但好歹也知道輕重,出手之前先聲奪人,拉了一堆人躺槍,“不知廉恥,當街辱罵男人,以為天下英雄都是你養的狗嗎?怕了你的就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