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在距離天鄰最近的小城靠了岸,船上一片忙碌的景象,請來的幫工們上上下下地跑著,將運來的貨物卸下,又將當地的特產搬到船上。
玲玲和徐久揚喬裝成的夫婦就站在船舷邊上,一邊吹著涼風一邊注意著正要上船的人們。隻要是具有一定修為的人,除非修有特別的隱匿技巧,否則都很難逃過徐久揚的感知。隻要小心一點兒,平安度過了這一夜後,商船下一次停靠時就是在天鄰了。
堅持了這麼久終於快要到達目的地,本來應該感到輕鬆才是,但是兩人卻總覺得十分不安,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周圍那些原本藏得很深的修行者們似乎也感覺到了壓力,沉不住氣地騷動了起來。
“師兄,”玲玲挽著徐久揚的胳膊說起了悄悄話,“這麼多天都沒什麼動靜,會不會祝徒其實已經拿到了渾天珠呢?”
徐久揚搖頭道:“我希望不是,但是我說的沒用。”
“如果沒拿到的話,他應該早就找過來了才對吧?等到了天鄰,他的機會不就更少了嗎?”玲玲的一雙秀眉輕輕地皺了起來,想了想說道,“我要是他的話,恐怕早就動手了。”
“嗯。這兩天確實太過平靜了,我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麼。”徐久揚回視著她,語氣凝重地道,“要真有什麼事的話,你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其他的都放著讓我來。”
“嗯。”玲玲難得地露出了羞澀的表情,不過沒堅持一會兒又好奇地問道:“假如那瞎子真的從方丈那裏搶到了渾天珠,應該早就吃了吧?那他現在不就不用找我們了嗎?”
“哦!”她突然又想到,“他還是要找我們的,為了報複嘛!”說道這裏,她也有些不確定了:“他一直沒來,是不是因為那個珠子沒有消化完啊?渾天珠的能量……需要多久才能完全吸收?”
徐久揚的表情呆了呆,茫然地問道:“為什麼是吃?不能是其他方式?”
“咦?”玲玲顯然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反過來問道,“難道不是吞的嗎?那要怎麼使用?”
“呃,”徐久揚苦笑,“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這是平一真人最後的研究成果,但是怎麼使用,這個恐怕隻有平一真人他自己知道了吧!”
“啊?”玲玲傻眼,“那還有那麼多人要來搶?”
“可不是嗎?”徐久揚攤手。他對這些身外之物完全沒有興趣,所以也不太能理解那些追著渾天珠而來的人到底是如何想的。
“嗚……這樣啊……”玲玲歪著頭假裝思考,順勢把頭靠在了徐久揚的肩膀上。對她來說,什麼渾天珠,什麼平一真人,什麼超脫三界,都沒有靠在師兄的身邊重要。要是能把師兄一輩子留在身邊,就算給她十顆渾天珠,讓她長生不老,讓她飛升成仙,她都不換。
她就這樣,和他一起看著夕陽漸漸落下。
黃昏中兩人互相依靠的身影,在周圍行色匆匆的人們眼中烙下了令人羨慕的甜蜜形象。
扮演著溫馨的夫妻遊戲,沉浸在虛假甜蜜中的玲玲,突然發覺到師兄好像稍微側了側頭。她有些緊張的抬起頭,生怕對方是對自己的小心思生起了反感,慌忙地問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徐久揚的態度不像是對她不滿,這讓玲玲稍微鬆了口氣。
“我剛才感覺到有個修行者跑到了明月的房間裏,所以有點擔心。不過後來才發現原來是寂泓師弟。”自從交換過年齡之後,他也跟著玲玲一起叫寂塵“明月”了。
“哦……”雖然明知道師兄隻是平常的警戒而已,並不是對明月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但玲玲的心裏還是有點兒不舒服,所以發出來的聲音就帶了點醋味。但她立刻發現了這點,馬上裝作是對另一人不滿的樣子,掩飾著說道:“那個寂泓真不像個和尚,怎麼老是往女人的房間裏跑?”
“總是?何出此言?”徐久揚不解道。
“哼哼!”說到這個玲玲稍微有點兒得意,“這艘船是我緒家的產業,當然安排有我自己的人。雖然他們沒有你的感知能力,但是打探細節方麵可就比你強多了。我就知道,那個寂泓這幾天經常往明月和元惜的房間跑,而且看她們的眼神……嘿,有所圖謀哇,色眯眯的。”
徐久揚被她的話逗笑了:“哪有那麼誇張?不是你讓扮的夫妻嗎?”
“扮夫妻隻是騙騙路人嘍,私底下又不是真的住在一起。”玲玲這樣說著,卻自己把挽著對方的手緊了緊。安排這個喬裝計劃潛藏著的目的不言而喻。隻是徐久揚並未對此有所表示,反而看向了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