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呆呆地看著他。他也看著玲玲,後背都浸出了一層冷汗。
他不敢想象如果剛才玲玲撲過來失手碰到了他的右手會怎麼樣。他修煉多年早就有了一定的底子,尚且忍受不了這種奇癢,若是換成玲玲,是不是就會落得和樓下那個可憐的店小二一樣呢?
除了手上的奇癢,徐久揚又感受到了另外一種強烈的焦慮感。
“我出去晃晃!”他再也按捺不住心裏的煩躁,背著右手,往樓下去了。但沒走幾步又不放心地回首安慰道,“隻是有點癢而已,你們也別太擔心,先休息一會兒吧。”
“他……自己都不害怕嗎?”寂語疑惑極了。要是換做他肯定早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四處亂竄了!
寂塵卻不這麼想。也許他就是因為害怕才會選擇暫時躲開。隻是他最害怕的其實是傷害到玲玲吧?
“明月……”玲玲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做了,隻好向寂塵投以求助的目光。
“他都說了這個毒不致命的,就是難以忍受一點。”寂塵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別擔心,我們先把師姐安頓下來再去看他。”說完,他裝作無所謂地開始召喚水珠,清潔房間。
玲玲皺著眉,卻沒有拒絕。
雖然對玲玲這樣說,但是寂塵心裏卻不是那麼想的,他早就恨不得衝下去看看了。可是下去又能如何?幫不上忙的話還不如先做眼前的事比較重要。元惜的病情一樣不容小視。
第二場雨終於又開始落下。借助雨水的力量,寂塵把屋子裏所有可疑的沙塵全都清理了一遍,才敢放元惜躺下。他一邊安排寂語給師姐煮藥,一邊利用雨水的感應觀察著樓下的情況,思考解決的辦法。
客棧樓下,徐久揚其實並沒有走遠,他同時也擔心走遠了玲玲他們會再遭遇襲擊。他用鳳翎之火將被拋在大廳裏無人敢處理的屍體燒成了骨灰。可惜即使被神火淨化了,也沒有人敢來收屍。客人們早就被嚇跑了。其他的夥計們看著徐久揚隨隨便便就放出了神火,全都躲在一邊不敢靠近。
徐久揚看著那一堆孤零零的骨灰,想著之前那還是一個鮮活殷勤的人,就覺得他非常可憐,同時自己也感覺到了寒冷。
等寂塵終於坐不住去跑下樓時,徐久揚正站在庭院中的一棵大樹之下。
“你的手怎麼變成這樣了?”寂塵並不關心徐久揚被雨淋濕,因為修行之人是不會那麼容易著涼的,但是看到他把自己的雙手都搞得鮮血淋淋,寂塵就不得不關心一下了。
“哦,我隻是忍不住在樹皮上撓了撓,蹭破了點皮,嗬嗬,嗬嗬!”徐久揚將手放在眼前看了一眼,又繼續蹭樹皮去了。
“別笑了!”寂塵叫道。
“沒關係的,用藥膏一塗馬上就會好了。我帶的藥雖然不能解毒,但是生肌活膚還是很有效的。”徐久揚邊蹭樹皮邊說。那可憐的樹已經給他蹭掉了一層厚厚地老皮,他的右手更是幾乎露出了裏麵的骨頭!難以忍受的奇癢惹得他臉上的青筋都鼓了出來,可卻阻止不了他漫不經心地胡說八道。
“藥膏在哪,我上去拿!”寂塵氣急敗壞地道。
“不急!”徐久揚說,“就這樣吧,有點疼的話就不會那麼癢了。”
寂塵黯然,微微低頭,不想再看他的手:“要是一直找不到辦法你怎麼辦?”
徐久揚苦笑一聲,左手凝出破魔劍。
“你幹什麼?!”寂塵驚呼一聲。
“哦,我試試看是不是邪氣。”徐久揚拿劍在自己手上劃了劃,“結果不是啊,隻是普通的毒蟲作祟。這些毒肯定是自然生成的,所以不帶邪氣。”
“你別嚇人好不好?”寂塵這才想起,這把劍其實是傷不了他自己的。
“如果真的沒辦法我就隻好砍掉它了。”徐久揚看著自己的右手,神情專注,像是在做什麼重要的決定。
“你……”
“哈哈,我開玩笑的。”破魔劍消散,徐久揚又露出了苦笑,“不到最後還是舍不得啊!”
“你居然會開玩笑?”寂塵無語。
“怎麼了怎麼了!明月你叫什麼?”玲玲聽到寂塵的驚呼聲第一時間跑了下來,衝進了雨水中。待看清徐久揚的雙手,更是忍不住叫道:“怎麼搞的!我不是讓你不要抓嘛!怎麼兩隻手都這樣了!”
她含著淚要脫掉自己的外衣給他包紮。
“不用不用!”徐久揚倒是被她給嚇了一跳,連忙安慰道,“你快回去,下著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