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個人又為什麼放過元惜呢?”寂塵瞥了他一眼問道。他和寂語一起都坐在床邊休息。
“我,我不知道。也許,也許他看到……元惜師姐是個女人?”說道最後,寂語自己都心虛起來,聲音低到幾不可聞。
“喂!”玲玲生氣道,“你認真點,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那個人還在不在跟蹤我們。”寂塵說道,“如果他真的一直跟在我們身後,那秋林他們都可能會有危險。”
“不會吧?”玲玲頭痛道。
“這也是我最在意的。”徐久揚道,“我已經很注意了,但是仍然沒有發現周圍有修行者在跟蹤。”
“那也許不是修行者呢?”
“普通人我也稍微注意過,但很可能有遺漏。”
“真的有人在跟蹤嗎?”玲玲問,“如果是真的,那這個人的手下要比我家的人還多,而且還得事先在這附近埋伏一堆眼線。想想總覺得不大可能。”
“怎麼說?”
玲玲想了想道:“你看啊,他首先要知道那天發生的事,然後派一批人跟蹤定緣師太,再派人把師太的行蹤告訴碭山雙煞。另一邊,他還要跟蹤我們,把我們的消息告訴雲山毒門。然後,他還要同時跟蹤圓陌方丈,一直跟到城西迷林,然後再把這個消息散布出去。而且,每條路線都不隻一個人跟蹤,不然太容易被發現了。”
“襲擊我和師父的人一開始並不是碭山雙煞。”元惜幫她補充道,“我和寂語師兄逃走後,才遇到了碭山雙煞。”
“說明你們根本就沒跑掉。”玲玲猜道。
“怎麼會?”寂語道,“我們走的路線很隱秘,而且,如果你們說的那個瞎子連我們的位置都知道了的話,怎麼會把我們的消息送給碭山雙煞?他應該自己來呀。”
“也許他趕不過來?”徐久揚說。
“對呀,他還要跟蹤別人。”玲玲說。
“他怎麼同時跟蹤這麼多人?”寂語仍然不信。
“……”
“也可能他根本不在乎你們。”寂塵對寂語說,“他早知道渾天珠不在你們身上,所以就放任你們被抓。”
“那他何必還找來那些山賊?”玲玲問道。
一陣沉默,大家都低著頭,苦思不解。
“咳……”張廣富等了很久看大家都不說話,輕咳了一聲道,“諸位商量出來結果了嗎?小姐還是不能回家嗎?”
“……”
“哎呀,你別插嘴!我剛剛差點就想通了!”玲玲捂著腦袋轉過身,把頭砸在牆壁上。
張廣富再次把眉皺成了麻花,尷尬地站著。
“張兄弟,”徐久揚先看了看玲玲,確定她暫時是不會回頭了,於是對張廣富道,“就像你說的,修行者有修行者的江湖,但是玲玲已經踏進來了,短期內恐怕都擺脫不了。”
“不過你可以轉告緒莊主,”他說,“我會保護玲玲的,直到這次事情結束。這是我的承諾。”
“師兄……”玲玲驚訝的回頭。
徐久揚笑了笑,說:“其實我一直不解的就在這裏。如果是那個瞎子的話,他那天就該試探出我們的深淺了。這些被謠言騙來的人群當中,根本就沒有真正的高手,都是這附近臨時來湊熱鬧的。即便是那個常年失蹤,偶然聽到消息趕過來的仇山老祖,對付圓陌方丈和我也稍微差了一點。他讓這些人聚集到鳳橋,根本就沒有意義。”
“還不如不要散布謠言,直接找像碭山雙煞那樣有特殊本領的人來比較有用。”
“那樣的人畢竟很少。”元惜道。
“所以我才不明白,”徐久揚說,“他散布謠言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徐師兄,”寂塵本來一直在低頭沉思,聽到這裏不禁插嘴問道,“你的破魔真法到底修到多少層啦?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比我們都要厲害很多呢?”這當然是指沒有得到靈力的情況下。
“第七層。”徐久揚回答說。
“總共多少層啊?”玲玲好奇地問。
“總共十層,當年祖師修到第十層的時候就飛升了,所以第十層應該已經不是人間的境界了。”
“難怪你那麼有自信。”寂塵點點頭,“我看你今天使用的七劍合鳴和浮羅蒼生憫應該都不是一般的招式吧?連慈文那個千年老妖都感到了恐懼,如果讓你全部使出來,那些雜碎確實都不是對手。”
“難怪他們全都躲在樹林裏不敢露頭,我本來還打算找他們問幾句的。”玲玲遺憾地說。
“其實那一招禦劍術並不叫七劍合鳴。”徐久揚說,“那招能使出來,我自己也很意外。它其實一共有九把劍,但我以前練習的時候能禦使一把都很勉強了。不過昨天我把破魔真氣離體輸入秋林的體內,看他使用的時候,突然就有了不同的感覺。今天一試,竟然就成功了!”
“這麼奇妙?”玲玲抬頭望他,眼神好奇。但其實她一句都聽不懂。
“難道秋林一個剛入門的修行者也能給你借鑒?”寂塵問,“太扯了吧?你們鳴竹山本門的功法還不如他一個野路子?”
“那也不一定。”徐久揚道,“我門的功法,代代相傳,已經上千年了,有些缺失或改變,也是正常的。但是秋林的破魔真法是得自他母親,也就是千年前最初的版本,是祖師直接傳給妖林的,比我的也許更完整。”
“是嗎?”寂塵想起白天的事,感覺很不現實,“那……還真是多虧了秋林,不然我們豈不是出不了沈莊啦?”
徐久揚點點頭,有些感慨地說道,“本來我計劃中是打算使用另一招的,叫做‘五行雷決’。這一招比雷咒準備的時間要長,但是威力要強得多。可是你叫我將你丟在湖中,我怕把你也攻擊進去,隻好改用禦劍術,幸好最後還是成功了。”
“哦……”寂塵恍然,遂而羨慕道,“你們鳴竹山的大招可真多。”
“其實這次在沈莊真是很險,我下午又試了一次,最終隻有禦使一把劍的時候才是最穩的,三把都有些控製不好。早上能使出五把真是運氣問題了。慈文他大概見過祖師使用這招,所以才會那麼恐懼。其實最後雷鳴劍和竹鳴劍我都沒能……”
“咕咕……”突然有兩聲輕響在耳邊響起,打斷了徐久揚討論法術的興致。
“啊!”玲玲臉上一紅,捂著肚子訥訥道,“不好意思,是我,肚子餓了……”
“……”眾人皆眨眼,才想起來時間已經不早了。
“吃飯要緊。”眾意難違,徐久揚隻好暫時先放下他最感興趣的討論,“我們還是先找點吃的再繼續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