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的睫毛頭發翅膀全都在晨曦下微微泛著晶粉色,美得薑無有點不知今夕何夕,直接把手腕遞了過去。
海德斯翅膀微動,等著他自己劃傷口。
此時的薑無儼然變成了一個色令智昏的飼養員,“自己咬呀。”
話音剛落,就見海德斯眼神一變,露出他藏起很久的掠食欲望,毫不猶豫地咬下去,他甚至把牙齒變成了尖銳帶鋸齒的口器,傷口頓時血流如注,他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吞咽著。
薑無隻是微微皺著眉,沒有製止他過界的行為。
果然這隻蟲族對他隻有“這是食物來源需要好好保護”的想法啊……
海德斯迫不及待的吞咽聲在寂靜的室內很明顯。薑無也沒想到他居然能有這麼餓,平日裏的沉穩全沒了。
一直到薑無感覺身體有些發軟才推了推海德斯的頭,他很聽話,大概是終於吃了十二分飽,自覺地舔上薑無的傷口,他的唾液能幫助傷口愈合,但是很癢。
海德斯饜足地把頭搭在床邊,側著枕在薑無手臂上,眼睛裏有疑問。
“為什麼?”
薑無懶得抽回手,隨他枕著,“你今天要打仗嘛,吃飽了才有力氣。”
海德斯默默把自己不上前線的話吞下去,湊過去輕蹭薑無的臉頰,他還是第一次以人形擬態用蟲族的方式表達情緒。
有點開心。海德斯感受著自己變快一點的心跳。
為什麼?
好像和薑無相遇以後他對於人類的認知全部都被推翻了。
“幹嘛啦,很癢。”薑無象征性躲了兩下,美滋滋地陷在漂亮的頭發裏。
海德斯蹭了會兒,直起身對薑無說:“起來,我帶你前線灑信息素。”
薑無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海德斯吸了那麼多血,他身上一點兒力氣沒有,今天都不準備起來了。
海德斯的態度卻格外強硬,雙手穿過薑無的胳肢窩要把他提起來。
薑無頭腦發昏,當即撓了他一下,被海德斯擋了回來。
是他的蟲形尖刀。
薑無睜開眼,挑眉盯著海德斯,“什麼意思?”
海德斯難得地遲疑了一下,“蟲族作戰前需要信息素的鼓舞,這樣能大大增強戰鬥力減少傷亡。”
“所以?”
海德斯:“這是女王的義務。”
“哦,”薑無表情冷酷,“那不如你吐一點給他們。”
海德斯皺了皺眉,心底泛起怒意。
他不知道這股怒意來源於薑無拒絕履行義務還是自己肚子裏的食物可能會被奪走的危機。
這位生活單調的蟲族缺乏處理情緒的經驗,於是他幹脆將兩隻手都化為尖刀,威脅地看著薑無。
薑無冷笑一聲:“好樣的。”隨即也站起身,一拳向海德斯打去。
海德斯一手格擋,一手直刺薑無四肢,他隻想限製薑無的行動力,並不想殺他。
兩人電光火石間過了十幾招,停手時都開始微微喘息。
薑無肩上被刺了一下,盡管即時後退,也留下了一個寸許深的傷口。
海德斯看著要狼狽一些,臉上被刮了一下,四個藍色的血坑跟著四道血痕,十分猙獰。
薑無並沒有繼續出手,他看著海德斯臉上的傷口漸漸消失,最後隻剩下無傷痛癢的血跡。
海德斯變強了很多,如果真的要動手,他們倆隻能活一個,而且大概率是海德斯。
海德斯看著薑無肩膀上的傷,問出了從第一次見麵就困擾他的問題:“為什麼?明明是人類,為什麼?”
薑無聽懂了。
海德斯在問他,明明是個人類,為什麼要背棄人類的陣營與蟲族站在一起,又為什麼在蟲族需要他的時候拒絕出力。
薑無很強,至少強過了他所知的所有人類,這樣的人不可能因為害怕戰爭而投敵。
薑無沉默,肩上的傷口很疼,加上失血過多,他幾乎要站不住,和海德斯動手已經很勉強了。
海德斯沒有等到薑無的回答,他看了眼時間,凝聚起精神力,向著薑無撲去。
通過精神控製的話,薑無就不會再添外傷了。
薑無一愣,沒想到海德斯會這麼做,精神力已經下意識地反撲回去,兩人的意識糾纏在一起。
精神相觸的一瞬間,海德斯的臉色變得特別恐怖。
不是因為精神力爭鬥帶來了疼痛,而是它帶來的另一樣東西。
薑無也敏銳地察覺了海德斯身體的變化,但是對方的精神力攻擊性突然間強的可怕,他咬牙強撐了一會兒,快要崩潰之際,海德斯終於收回了精神力。
薑無滿頭冷汗,用手撐著桌子才沒有軟倒在地。
視線被汗水糊得有些模糊,海德斯一步一步朝他靠近,猛地抓住薑無的手臂,兩人一起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