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說了,外麵那個老頭子還等著我呢。”林孤獨別過臉去,用手揉了揉通紅的眼眶,有些蹩腳的說道:“嗬,好大的風啊,怎麼還揚起了沙子。”
“鳳兒,你先安靜地躺會,過些天我就去幫你討個說法,有些事也該了解了。”林孤獨把手中的瓶子一扔,然後費力地扶著石塊,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瓶子在空中劃了一條弧線,整整齊齊地排在石梯下,細細數去是第二十一級。
往年的林孤獨在山頂一待就是一天,酒也要喝夠十瓶,隻是這次來燕京市,太多人瞅著,心裏怪不舒服的,早點出去處理,也早點落個清靜。
林孤獨慢慢地往前走,沒有回頭,他怕一轉身,眼淚就會不爭氣地掉下來,外麵還有個老頭子呢,多丟人。
“老頭子,趕緊出來,鳳兒那邊完事了。”林孤獨沒大沒小地叫喊一句。
“咦,今天這是怎麼了?”草屋裏的老者掏了掏耳朵,沒聽錯啊,按理說他不應該晚上再出來麼。
“如果再多待一會,下麵的人可就耐不住性子了,幹脆早點打發,給鳳兒留個清靜。”林孤獨老遠就解釋了一句,也不知是說給誰聽。
“原來如此,我剛才還納悶呢,今個怎麼這麼早。”老者恍然,微點了點頭,將衣服整理了一番,又走出去坐在門口的石凳上。
“林小子,吼那麼大聲幹嘛,老頭子我耳朵還好使。”老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平時也沒個人跟你說話,我這不是怕你耳塞麼。”林孤獨打了個哈哈,沒心沒肺的,一時間忘了悲傷。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心裏堵著也不肯哭,活該難受,說什麼男兒有淚不輕彈,都是屁話,鳳兒下葬那天,我偷偷掉了半天眼淚,把這些年攢的一次性都流盡了。”老者笑罵道。
“等我完成了心願再哭,眼淚再怎麼說也要留到勝利的那一天嘛,要是現在就浪費,那不是白瞎了嗎。”林孤獨走到凳子上坐下,抬頭看著天上的雲。
“要我說啊,您老這麼大年紀,就該回去跟我享享清福,鳳兒雖然不在了,不還有我麼。”林孤獨歎了一聲,要是鳳兒還活著,看見這幾件破草房,還不罵死自己。
鳳兒生前很是孝順,看不得這老頭子受苦,什麼事都不讓他幹,哪裏是下人,分明是把他當老子對待。
“族裏也就鳳兒看得起我,我不賴著她我找誰去?至於你麼,依我看,前途未卜,生死難料啊,我還想多活幾年,留著這把老骨頭替鳳兒除除草,掃掃墓,也樂得清閑。”老者打趣道。
“都是屁話,這些年哪次你不是這麼說,我算是看透了,等下次來,把劍聖老狗的人頭掛在樹上,華夏還有誰敢攔我,我就要在山頂修幾棟宮闕,請幾十個傭人,好好熱鬧熱鬧。”林孤獨啐了一口,差點就要站起來指天大罵。
“別耍酒瘋了,像什麼樣子,我都看不下去了,丟人。”老者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你現在能和神秘調查局周旋一番就不錯了,說什麼古武聯盟,就是在五大家族你也不夠看。”
“嗬嗬,老頭,這麼說吧,要是去年的我還真不敢想,現在不同了,我有我的勢力,你就等著瞧吧,五大家族也好,古武聯盟也罷,隻要是攔在我麵前的,我會一個一個摧毀。”
林孤獨嘴角上揚,勾起一個陰狠的弧度,等著吧,歐陽友恭,劍聖……你們都會後悔的,欠我的,也該還了。
老者詫異地看了林孤獨一眼,沒想到他會有這種底氣,難道說……
絕不可能,這才過去多久,一年還是兩年?他就有了能夠與之對抗的力量?
老者苦澀地搖了搖頭,權當是酒後的胡話了。
要知道,神秘調查局是華夏的最高部門,是國家的力量,隻要它想,踏平多少個鳳城都不是問題,即便如此,它麵對五大家族也得認慫,也不想想曆史上哪一次動亂沒有五大家族的影子,它們就是華夏的天。
它們有著常人不敢想象的能量。
“早點下去吧,外麵的人都等著呢,要是他們急了,說不定會搞出什麼事來。”老者起身,就要送林孤獨下山。
“他們,他們也敢?老子今天把話撂這,不管是誰,隻要敢踏上神女峰半步,我都會讓他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也不知是酒在作怪,林孤獨腦子一熱,激動地站了起來,大聲喝道,似乎整座山都震了一震。
“唉。”
老者聽到後,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憋了半天隻能重重地歎了一口,沒有放在心上,年輕人呐,就算是城府再深,也有不穩重的時候。
“行了,走吧。”老者轉身走進了草屋,不再說話。
他走後,林孤獨柱在那站了很久,吹著山風總算是平靜下來了,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但是他講的都是實話,沒有一絲誇大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