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問過了傷口已經愈合了吧?】
艾利可的淚水劃過臉頰落了下來。
【……我……已經不能再繼續當騎士了】
卡,咬緊了牙關。
他伸出了左手。
手指在顫抖著。
【……力氣……使不出來】
細長白澤的手指,宛如少女一般。
但是,這上麵並沒有傷口。
阿爾緹娜伸出自己的左手,觸碰他的手指。
【握住它】
艾利可一副沉痛的表情握緊了左手。
仿佛是握手一樣。
馬克杯這樣的還是能拿的吧。
但是,舉起沉重的武器這樣的事情已經是不可能了的吧。
騎士需要右手持槍,左手拉住韁繩。如果幾乎無法使出力氣的話是不可能在馬上戰鬥了的。
啪嗒,眼淚從艾利可的眼睛裏掉落下來。
【唔,唔咕……咕……隻能這樣了……】
【是嗎……】
【這樣……隻能使出這樣像是小孩子一樣的力氣的話……是無法戰鬥的。不用說能夠成為公主殿下的盾牌了,反而隻是會成為累贅……】
一邊強忍住嗚咽,他抽泣著說道。
阿爾緹娜則以那個手指一樣的力氣回握回去。
【但,但是,女醫生說,筋力回複的話兩個月左右就可以了的……】
艾利可搖了搖頭。
【不是……不是的……那個是指肩膀的事情……雖然那裏正在回複著……但是手指,卻不能使出力氣】
阿爾緹娜也經曆過數次的戰場。也並非是第一次探望負傷的士兵。
也見過肩部和背部負傷的士兵,知道他們的手和腳無法使出力氣這種事。
明明並沒有缺少肌肉,但是有的人手指卻無法動彈,有的甚至連站起來也做不到。
既然不明白其中原因,自然也就沒有相應的治療辦法了。
艾利可變成了隻能使出像是小孩子一樣的握力了。
雖然日常生活也許不受影響吧,但是這樣的話,的確是不用說護衛官了連作為士兵上前線都是不可能的了。
阿爾緹娜握住他的手變僵硬了。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
【唔唔唔……公主殿下……非常對不起……我……我變得沒有用了……】
艾利可的肩膀顫抖著,似乎是咬緊牙關擠出了聲音一樣。
這樣的狀態的話是無法讓他再出征到戰場上了。
甚至連運輸的工作都不能勝任了吧。
一般來說,是該讓他遣返故鄉了的。
但是,這樣就真的好了嗎?雷吉斯說過了,如果不是艾利可在的話,自己說不定已經死掉了的。
【對,對了,雷吉斯的話……】
【……誒?】
艾利可用右袖子擦了擦因為眼淚變得紅腫的眼睛。
阿爾緹娜突然用雙手抓住他的左手。
【對不起。也許說了很殘酷的話呢。對於我的不負責任和任性,你也許會發怒也說不定……但是,果然,我還是覺得艾利可是一個可靠的護衛官呢】
【公,公主殿下……?】
【建國紀念祭的時候,能注意到歐吉斯特是女孩男裝假扮的,雷吉斯說這都多虧了艾利可的助言呢。也為我們逃跑的時候準備了馬匹,和《懸掛之狐》的芙蘭切絲卡戰鬥的時候也是,保護了雷吉斯呢。】
【……是,是】
【我不想失去艾利可。和女醫生談談吧。現在才剛剛從遠征中回來呢,還沒有詳細的診斷過不是嗎?】
【是,是啊……她的診斷肯定是,無法馬上治好的吧】
【不論多久我都會等待的哦。而且,雷吉斯的話說不定也知道一些什麼呢】
【雷吉斯……對這一副樣子的我……很失望吧……?】
艾利可一副怯生生的表情。
阿爾緹娜使勁的搖頭。
【沒有那種事!不可能的!雷吉斯不會坐視旁觀的!一,一定!肯定會說什麼“我曾經從書上讀到過”的!】
【……這樣的嗎?】
【嗯,一定會的】
艾利可垂下視線。
歎了一口氣。
【但是……雷吉斯他……既沒有去醫務室也沒有來房間這裏。是不是已經忘記我的事情了?】
【笨蛋啊!雷吉斯因為晉級和接受爵位的事務去帝都了啊!】
【誒?!】
【誰都沒有告訴你嗎?!誒……不過你沒有問所以也沒有說呀。我之前隻是想來知道你的康複進程的。對了。我還和他約定了要寫信的呢】
【信?公主殿下……來寫嗎?】
艾利可再一次擦了擦眼睛露出驚訝的表情。
阿爾緹娜皺起臉來。
【什麼啊,我親自寫信這個事情,用不用說的這麼奇怪啊】
【我,我沒有這麼說!隻是……因為我並不怎麼見過公主殿下握筆嘛】
【即使是我信件什麼的也是會寫的哦。因為這麼約定過了呀。每天都寫】
【每天?!】
艾利可像是忘記了自己事情一樣睜大了眼睛。
是值得震驚到這種程度的事情吧。
真遺憾。
【每,每天哦。首先先寫艾利可的事情吧】
【……是,是……是啊。每天……有點驚訝了。明明連絕對必要的信息都會寫歪到讓雷吉斯不禁歎息的程度的說……】
【唔】
阿爾緹娜移開視線。
也不是不擅長寫字啦,隻是一直坐在椅子上隻能動手而已這樣的話,實在是覺得很痛苦嘛。
艾利可深深的低下頭。
【……非常感謝……公主殿下。您這樣的關心我……光是如此,就足以讓我覺得成為騎士真是太好了】
【嗯!還沒有哦!我還沒有放棄哦!不論是改變這個帝國的事,還有你的事!】
艾利可露出疑惑的表情。
恐怕,皇帝駕崩的悲報還在傳遞的過程中,他還不知道萊托內尤發布即位宣言的事情吧。
畢竟是邊境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阿爾緹娜重新坐直在椅子上,想了想。
【那個……從哪裏開始說起呢……】
這個時候,響起了敲門聲。
是誰呢?艾利可嘟噥著站了起來。
阿爾緹娜終於把手放開了。
他的右手按在腰間的劍上,打開了門。
走廊下站著的人,是用茶盤托著整套茶具的克拉麗絲。
微微的笑著。
【看起來談話會很長的樣子呢,需要加滿糖的紅茶嗎?】
【誒……克拉麗絲小姐……】
阿爾緹娜很高興的招著手。
【啊哈,不愧是克拉麗絲呢!正好哦,你也一起來參加吧。大家一起來寫信吧!】
【啊啦,好像很愉快的樣子呢】
艾利可歪了歪頭。
【這樣好嗎?雷吉斯是和“公主殿下”約定每天寫信的吧?】
【唔……沒,沒有關係的啦。可以吧?因為最重要的是要依靠同伴嘛。向難以戰勝的對手發起決鬥啦,單身赴敵這樣的不正是勇氣的表現嗎】
豎起一根手指,以仿佛是雷吉斯的口氣一樣說道。
艾利可和克拉麗絲相視而笑。
為什麼笑啊——?!阿爾緹娜這樣想著鼓起了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