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啊,要死嗎?”一個聲音響起,“撞死啊。”
“黨花伯娘——”陸秦山意識到自己失禮,但是喘氣不止,看向廚房。
他有一種後悔,那就是,自己每一次爬山,隻是簡單地運動,考驗的是耐性,但是,不擅長暴發力,更不要說,兩百米的急速跑步,真是上氣不接下氣。
但,和大多數人相比,也有個中等水平,至少,速度很快。
“是你?”出來一個老婦,看清了來人。
陸秦山不知道怎麼開口,說道:“是我,黨花伯娘。”
“你來做什麼?”老婦不給好臉色,反倒是看著家裏的門,她是從右邊廚房,聽到一聲響動出來的,心疼門,板臉道,“我們家的門,沒得罪你吧。”
“沒壞。”陸秦山也摸了摸門,看著,點點失禮,抱歉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陸秦山理虧極了,想著:“可惡,完了,馬失前蹄,太著急了。”
“要是撞壞了你今天不賠償就別想走。”老婦則是說著,“你做什麼,這樣沒命跑,後麵又沒有鬼追。”
“不是,黨花伯娘,我昨晚做了一個夢,我夢見安華伯伯要放藥,毒死岔隴裏麵的蝦米,你千萬不要這樣做。”陸秦山說著,“這是折壽的。”
“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老婦一愣。
“是真的?你真的想要放藥?”陸秦山感覺到,那神經末梢擺動的瞬息,代表著承認,一點驚慌。
“那是我家的塘,放不放藥,跟你有什麼關係。”老婦知道爭辯不過,直接說道,反正,有恃無恐。
“這不是跟我的關係。”陸秦山說著,“你不能這樣做。”
“怎麼,要留給你慢慢的抓,隻能你們家吃葷,就不能我們沾點油?”老婦狠狠地說道,“我就要毒死,關你什麼事。”
“這不是一個概念。”陸秦山說道,“那,哎呀,你的藥在哪裏,告訴我。”
“你還來勁了?”老婦臉色拉長,“給我出去,我家不歡迎你。”
這,頓時,就是三百六十度的轉變。
“……”陸秦山看著老婦,不想,說更多的話,但是,看著一扇門,藥在哪裏?生命,又將淪落何處?其實,老婦早就是兩麵三刀,就算陸秦山說得再圓滑,都沒有辦法,撼動利益。
“山哥,我爺爺提著桶子去岔隴了,估計藥就在裏麵,別在乎老婆子說的,你快去追吧。”這個時候,冷黨花家樓上,一聲清越傳來。
陸秦山看著那搖動的簾子,自然,想到了和自己青梅竹馬一起修塘的姐姐。
而,這一句話說出,還有冷黨花,那巫婆一般的冰冷,陸秦山,頓時覺得,心弦一緊,滿塘白腹,群魚嗚呼的悲慘,似乎這一刻,在心中蔓延。
一把火,燃燒在心髒。
看著冷黨花,陸秦山卻是意識到,自己,魯莽了,失態了,因為一個善良的夢,而破壞了原有的禪意,他看了冷黨花三秒。
“最好別出事。”陸秦山一拽拳頭,說道。
轉頭,他看向樓上,豔麗的影子,微笑:“謝謝!”
隨後,他的步伐,朝著岔隴,就像是追悼一般,他最不希望,最擔心的事情,正在發生。
而鄉村人,都不知道,毒死的魚,其實,也在慢慢殺死活著的人。而他,不僅僅,是拯救,那滿塘漂魚,在他的心中,是一條善良的荊棘路,硬踏征程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