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學,還有醫學。”陸秦山答道,“看多了書,還學了人學。”
現在,他不敢欺騙自己的母親了,所以,隻有簡單地說自己學了什麼,但是,做的,卻依舊是秘密。
“你學那學有什麼用。”秦小秋憤怒,“考個公務員我什麼氣都消了,你以為什麼針都能亂紮,拿遠點。”
“媽,可能會有一點痛覺,但是,很快就沒事了。”陸秦山說著,手中的繡花針在鬆林打火機上麵燙了一下,算是殺菌滅毒,“你相信我,相信你兒子,不要老想著公務員。”
“……”秦小秋不說話。
陸秦山知道母親是答應自己了。
“好多了。”然而,當陸秦山一針進入印堂穴,兩眉之間,稍微聳起一道針眼,而一股清流則是溪水一般,穿入秦小秋的腦門,她不由自主的清呼,“好受多了,你這都能學好,要是考公務員多好。”
“現在你閉著眼睛休息一下,我去熬藥。”陸秦山輕輕拔針,不想回答了。
可惜,這是條件有限,要真有銀針,那麼陸秦山未必不能緩解心髒帶來的症狀。
現在,有那家夥在手,陸秦山,或許,會得到更好的效果。
中醫,很久之前,在鄉村,就是滿效果,但是,慢速度。然而,陸秦山深知,原來,不應該是這樣,中醫,一針見血,亦或半盞湯之所喻,其實,就揭露了它本質的博大精深,和西醫相比,絕不吝嗇。
同樣的,陸秦山熬藥,拿著的,那一個小小的蘑菇一般的家夥,在廚房裏,關著門,呆了很久,時鍾滴滴答答在心中,一直盤旋。
他似乎沉寂在母親的病機裏,而忽略了夢境。
想著:“母親,放心吧,一定會讓你康複的。”
不遠之處,一個人,一個桶子,一個漏鬥,已經走了,朝著岔隴,大步流星,而生怕被人看見了,那是一桶毒藥,可以毒死魚,也可以毒死人的藥。
陸遠秀一直在門外,不是自己不願意進去,而是哥哥不許進去。
她第一次覺得,哥哥厲害,也很神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東西,但是哥哥知道。
“嚓!”門開了,竟然沒有煙霧,也沒有蒸汽,隻是一點點,淡出廚房的香味,這香味,帶著點點苦澀,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甘醇。
“把這個給老媽喝了,我有點事,我要出去一下。”陸秦山端著一個碗出來。
碗裏,一點豬心也沒有,隻是一碗黑色,像是中藥,一般的水,或者,叫做藥汁,陸遠秀看著,問道:“就這個?”
“豬心在鍋裏,中午的時候炒辣椒吧。”陸秦山說著,笑了笑。
陸遠秀接過了碗,一時之間,還帶著點點不明白,但是,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思維的切入點,說道:“哥哥,你是不是有一個高人做師父?”
“別想多了,以後不許看小說。”陸秦山說道,“趕緊給老媽送去吧。”
陸秦山說著,神使鬼差,腳步,竟然像是靈魂之音,叫喚著,要自己,到冷黨花家裏。
“對,農藥。”陸秦山想到了,想到了岔隴荒塘,想到了昨晚的夢,那要是真的,會多麼糟糕啊!
“難道他們真的這麼損人不利己,如此破壞自然?”陸秦山在心裏問著,“毒死魚,又怎麼不會傷害人,這可真是不是不報,時候不到的事情。”
“真希望,不是真的。”他祈禱。
陸秦山的腳步,在水泥路,像是踩在棉花上,不是輕盈,而是急速。
他家,到冷黨花家裏,大概是是兩百米,大概是三十秒,陸秦山跑得頭昏腦漲了,直接撞在冷黨花家門口,桐油刷過的黃木門上,砰然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