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臨了前見到你,也不枉費了我一番心血。當初如果不是爹爹貪心,又何至於害了你和連塵!”說到這裏,楚培的聲音已經是越發的輕微了,仿佛從很久遠的時代傳來,而他最後的動作,是抱了一下楚安若後,一把推開了了她,然後身體朝後一昂,就那麼化作雕像,墜落了岩漿裏。
“爹------!”楚安若挖心一般的疼,一膝蓋跪了下去,連連的咳嗽,灼熱燙傷了她的皮膚,她也是絲毫顧及不得了。
拜別了楚培,楚安若看了看壽晉峰,他還沒有石化的跡象,楚安若記得楚培的交代,也就沒有動作,她又拉過棺材,看了看躺在管材裏的自己。她清楚隻要自己的本體一直在石棺內,隻要這裏不毀滅,自己就會一直重生。但是,重生後的記憶卻又是一次新的開始。
連塵,是啊,那個楚國,她愛的人就是連塵啊!一樣的臉,一樣的性子。她尤記得他踏馬而來時候的模樣。隻是後來,她的記憶被改,她將連塵遺忘了。
而如今,如果重生一直一直的繼續著,那麼就算以後她又活過來,她還是會忘記一切,忘記連塵的。
這樣的重生,一遍一遍的重複,有,意義嗎?
“安若!”正想著,壽晉峰那熟悉的聲音卻陡然從背後傳來,楚安若下意識的看了看壽晉峰的本體,然後側頭像後看。
然後,她看到了一步步走近來的那個不同肉身卻有壽晉峰靈魂的那個人。
壽晉峰看了看自己的本體,又眼睛亮亮的看了看石棺。他幾乎是一瞬間就猜到了,“所以說,躺在石棺內的人是你咯!”
說著話,他就直接上前,幾下就製住了楚安若,然後拉過石棺看了而看棺內,果然如他所料。
“所以說,長生不死,不是仙丹,不是法術,是一口石棺?”壽晉峰有些懷疑,“楚培活活死死,他又是怎麼樣做到的?”
“說!”壽晉峰一把掐住了楚安若的咽喉,他不明白的地方比楚安若多的多。
楚安若卻是寧死不說!
而此刻,有子彈破風而來,打在壽晉峰的肩膀處,壽晉峰卻並沒鬆開楚安若,隻是將她往懷中一摟,使得楚安若背對了他。
而這一轉身,楚安若也就見到了連塵和宣戰二人。
“都到齊了啊!”壽晉峰露出白牙,笑的森然,“正好,將亂七八糟的事情都......!”
連塵不等壽晉峰說完,快速的連發二槍,子彈直接穿過了壽晉峰的額頭。
但本應該立刻斃命的壽晉峰卻並沒有死去,他隻是疼的倒吸了口冷氣,然後就看到他額頭的子彈孔快速的愈合了起來。
壽晉峰不由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他心裏明白,不是他不會死,而是他就要死了。隻是一般的死亡隻會令他重生,他的死亡,必須是徹底的。那種徹底不是人為之力能幹預的,那是天的意誌。
“殺不死我的!”壽晉峰張狂笑起來。他笑的時候,楚安若胳膊一捅他的一處穴位上,在壽晉峰略失力的時候,楚安若整個身體猛的向前一弓,然後向撞擊。
隨著撞擊,原本就在在邊沿的壽晉峰身體就向岩漿倒去,而楚安若被他從後麵擁抱住,也一樣的掉落了下去。
他是要死的,而她是不會死的,也許不會死,那麼,用不了多久,她就又會活過來的吧,楚安若看著連塵的臉,笑了起來。
隻是,楚安若到底沒有直接掉落下去,她的胳膊被連塵抓住了。連塵的身體緊貼地麵,灼熱燙傷了他。宣戰又上前幫忙。
隻是,壽晉峰也抓著楚安若的肩膀,懸在半空。他的唇在楚安若的脖子上碰了碰,然後挑釁的抬頭看著連塵和宣戰。
要麼他拉著楚安若一起死,要麼他們將他也救了。
“好,我們不殺你,隻要你放了安若,什麼都可以商議!”連塵大喊道。
“你們兩個其中一人得放手!”壽晉峰看看宣戰,又看看連塵,“然後,你們看到旁邊的那跪著人了嗎?將他抱起來,放行那漂著的石棺中。隻要那個人進到石棺,我就可以放過她!”
楚安若拚命的搖頭,她太了解壽晉峰了,他的本體進了石棺,他才真的會拉了她一起死。到時候,她和他都是能重生的,她或許就再也逃離不了壽晉峰的魔爪了。
“不行,要是這樣做了,我才會真的死了!永遠也不是我了!”楚安若大叫,聲嘶力竭。
“一個人如何將屍體抱著的同時又拉近石棺?”連塵急喘,灼熱已經燙焦了他的皮肉。
“朝龍須看,那有繩子,能固定石棺!”
“不要那樣做,你們不懂,那是他的本體,他的本體要是放到石棺裏,他就會重生了,和我一樣!”
“何必聽她的胡言亂語呢,這世上哪裏來的重生?石棺裏有我心愛的女子,我隻是想完成那人的心願,將他和心愛的女子放在一起!”
連塵和宣戰相互看了看,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他們並不是很了解石棺的事情,所以無法判斷的那麼深遠,又將上這樣拽拉著他們痛苦,楚安若也痛苦。
連塵和宣戰兩人迅速的一點頭,卻見宣戰站起身來,將石棺拉近,看到棺材裏真有一女子,宣戰心裏一驚,然後他將壽晉峰的本體抱了起來。
宣戰一步步的靠近石棺,才要將屍體放到裏麵。
楚安若麵有絕望,她甚至掙紮著要掙脫連塵的手。
她寧死!
壽晉峰則是得意的笑了起來。
但是,宣戰卻是身體突然一轉,將壽晉峰的本體朝著壽晉峰的頭上狠狠的砸了下去,而連塵也是在這個時候一使勁,將楚安若向上拽。
壽晉峰被自己的身體重重的砸到,本體和如今的他一同的跌進了岩漿,他的手朝著石棺努力的伸著,眼睛也始終的看著石棺,他距離長生,是那麼近,那麼近的呀......
而此刻,他一點也沒有想到他口口聲聲說的心愛的女子楚安若。
他說愛他,在至死的時候,卻想的隻有他自己。
連塵顧不得疼痛,一把的抱起了楚安若,他就要離開,卻被楚安若說等等。
“將她也帶走吧,別留在這裏!”楚安若看著宣戰,又看向棺材裏的自己,說道。
宣戰點了點頭,將楚安若的本體從石棺中取出,小心的抱在懷中,緊跟在連塵的身後。
而石棺空空的懸在那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安若覺得自己再看它一眼的時候,卻發現它那如墨玉的黑色,竟是開始黯淡了。就是這條飛龍橋,竟也出現了一些裂縫。
......
數日之後。
楚安若和於觀音帶著一眾研究精英,投入到了對僵屍病毒的研究之中。
僵屍病毒已經對全人類造成了毀滅性的影響。
而連塵和宣戰則是聯合人類部隊,保護活著的人類,堅守人類現有的土地。直到僵屍病毒的解藥完成為止。
至於情情愛愛,以及對壽晉峰殘留的部門的清理,一時間也就隻能放在一邊了。
而楚安若的本體,暫時被保留在了冰櫃裏。
直到三年後,楚安若和眾醫學精英一起,以怪魚的數據和LI的被咬後沒有感染的例子為研究方向,終於研製做了解藥,控製住了這一病毒對人類的毀滅性打擊。
在人類新的建設開始之前,連塵也終是求婚了楚安若。楚安若也答應了。隻是她提了一個很古怪的要求:
“我要先辦喪事,為那個我自己體麵的落葬!”楚安若道。
“那以後我們都死了,是不是我葬中間,一個你在左邊,另外一個你在右邊?她也算是你吧!”連塵不正經的道。也隻有在楚安若這裏,連塵才有嘻嘻哈哈的不正經的一麵。
楚安若和連塵結婚的這一天,再另外半球的一座因為僵屍病毒而廢棄了的城市裏.
嶽明池穿著職業製服,打著紅傘,扭著腰臀慢慢的走著。她走進了一座教堂,走過一排排的長椅,最後在最前一排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收攏傘,嶽明池將傘放到一邊,然後側頭,看看身邊西裝革履側臉俊朗的男士膝蓋上的一個銀色保險小箱子,微笑著問了句,“爺的DNA?”(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