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菀站在‘洞’外,伸手接住飄落的雪‘花’,當一切有了結果時,來與去,過與往,都化作了一縷輕煙,消失於清風之中,猶記著,當同阮碧芹說平厓在等她時,那清淚下綻放的笑容,宛如細雨中綻放的海棠‘花’,美麗而動人,那是清菀第一次見阮碧芹笑,那麼開心的笑,其實阮碧芹從未改變過,她一直等待著,努力的想要那個人走到自己的身邊,為此她隱藏了自己所有情感與笑容,直到萬年,終於等到了她想要的結果。
那一日之後,清菀便再未見到過平厓與阮碧芹,也許平厓死了,阮碧芹亦隨他而去;也許阮碧芹還活著;也許他們都活著,其實真正的答案是什麼,清菀也不知道,正如月見一樣,永遠無法預測到,用盡自己的生命想要改變清菀的命運,可最終清菀還是要麵對邪魔,麵對三界紛爭。
清菀仰麵望著天穹,雪‘花’紛紛揚揚而落,想起了即將魂飛魄散時的那一場飄雪,‘唇’畔輕啟,輕輕道:“一切該結束了。”
文‘玉’樹下,葶苧‘花’中
清菀跪立在無字墓碑前,那朵月見‘花’依舊立在墳頭,歡快的在風中搖擺,似乎在與心愛的人耳語嬉笑,墳前的畫卷逐漸被火‘花’吞噬,
清菀輕撫著墓碑上刻的碑文。
‘父廑然母月見‘女’文葶叩立’
輕笑著喃喃道:“爹,娘,孩兒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同你們說,可如今天下大劫,我必須要先去對付邪魔,等到一切結束了孩兒再將心裏話一點點講與你們聽。”
月見‘花’輕輕一晃,似聽懂了一般,清菀輕輕一笑:“娘,孩兒這一次一定會打敗邪魔,完成您未了的心願。”
清菀在離開時,恍惚間看到,黃白身影攜手立在文‘玉’樹下,含笑目送著清菀離開,清菀不確定那是不是真的,但可以確定,在未來路上,他們會一直都在。
暘穀
空曠的山穀中,一翠竹小屋依山而建,那是自己曾經住過的地方,亦是他們曾經相偎相依的地方,屋後是一澤飛天瀑布,日光鋪瀉下‘色’彩斑斕,四周柳樹林立,那是自己親手種下的,因為他曾說過最喜歡在柳樹下飲茶賞絮。飛絮自葉間飄落,似雲似雪,紛紛揚揚,亦真亦幻,輕揚的笛聲隨著眼前的飄絮緩緩而起,清菀尋聲望去,高高的青山處,白衣男子執笛而立,修長白皙的指尖緩緩輕敲著笛身,欣長的身影清冷孤寂,依舊的高高在上,而自己隻能仰望著,人依舊,事已非。
笛聲戛然而止,男子直直的望著清菀,亦驚亦喜,已沒了平時的淡然,男子飛身而下,疾步走到‘女’子身前,冰涼的手指觸碰著凝脂麵頰:“煙兒”聲音顫抖低啞。
清菀未語,別開臉,轉身走到山下蓐收的墳頭前,輕觸著墓碑,心中輕輕一歎,其實這座墳墓裏埋得不過是件布衣罷了,仙者逝去皆是會化作一縷輕煙飄散而去,化為虛無,亦如自己曾在這裏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罷了,待清醒時,一切亦將化為虛無,隨風逝去。
冥炎的手在半空中頓住,又緩緩放下,淒然道:“你不肯原諒我是嗎?”
清菀輕輕搖了搖頭,抬手一揮,一道光芒閃過,眼前的墳墓轉眼便已化為虛無,不複存在。
清菀淡淡道:“心煙兒也罷,清菀也罷,那些曾經早已逝去,如今的我不過是月見仙子之子文葶,曾經的愛恨情仇早已與我無關。”
冥炎的身形一顫,苦澀一笑,曾意圖想要守護的人,守護的情緣,最終卻還是被自己親手斬斷,還有什麼資格奢望她原諒自己呢。
清菀轉過身望向冥炎,眼底無半點‘波’瀾,依舊平淡如水道:“我已經決定對付邪魔,所以。。。”
“我會幫你的”冥炎打斷清菀暮然道,目光中是毫不猶豫的堅決。
清菀亦直視著冥炎,語氣依舊淡淡的:“就算你會死?”
冥炎低眸注視著清菀,許久,突然嘴角一揚,釋然笑道:“那又如何”生亦何歡,死亦何懼,這一生已經錯過太多,這一次便再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即便用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