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暮城裏,陰雨連綿,於衝坐在雜貨鋪裏,望著街麵上神色匆匆的行人,若有所思,張貴芳,我一定要親手抓住你。
“衝哥,您看咱這還開不開張啊,街上都沒人了,誰還會來咱這小店啊。”說話的人叫阿福,從小跟著於衝一道玩耍,倆人都成人之後,也不喜讀書,就跟著於衝開了一間雜貨鋪。
於衝的雜貨店鋪麵很小,但位置衝要,處於南暮城鬧市區的中心位置,能在本就不大的城區搶到這樣的位置,也算是祖上冒青煙了。
“去去去,你懂個屁!”於衝不耐煩的回應道,順口又問道“上苑的香料到了嗎,店裏庫存快見底了,前些個日子,好多官眷小姐夫人還找我要這香料。”
“咳,衝哥,我還要找你說呢,還上苑香料呢,現在連蓬華的香料都送不出來了。”阿福娓娓說道。
“怎麼回事?”於衝不解問道。
“衝哥,你許久不去碼頭找小六子了,我昨日去找,小六子說近日,上苑又和蓬華交戰了,所有一應物資都運不出來,兩國的商戶也真是犯難,休戰期間,互市不斷,就連咱們南暮城也能分其一杯羹。”阿福把小六子告訴他的話都說與於衝聽。
看來都是想把南暮城變為自己的附屬國才開戰的,於衝心道。南暮城雖地麵小,處於上苑和蓬華兩國運河彙流處以東,直通海洋,物產豐饒,出產南珠,算得上魚米之鄉了,上苑和蓬華誰能搶奪下南暮城,也算是給本國又開了一個大糧倉。
近五年上苑國和蓬華國因為爭奪南暮城,大小摩擦不下十數起,最後誰也沒能讓南暮城向自己稱臣。虧得南暮城城主尉遲淩左右逢源,拉攏利用兩國間的微妙關係保住了南暮城。
但天有不測風雲,半月前尉遲淩突然暴斃,弱冠之年的幼子尉遲清被立為城主,目前政局也頗為動蕩,百姓生活也頗受影響。
於衝正想的出神,阿福推了把於衝,於衝緩過神來,看到一身素衣的合尊教徒手握抄卷,進門說道“眾生平等,真主佑身,教眾互助,推陳出新……”
“好了好了,今天鋪麵都沒生意,改天再招待大合尊!”說罷便匆匆推走素衣合尊教徒。
“阿福,以後不要再讓他們進來,天天說的是什麼。”於衝嗔怒道。
“好的,衝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咱們南暮城也有了合尊教徒了,之前我去蓬華的時候,倒是見過幾次,估計他們也是沒地化緣了吧。”
“不必管他們了,過幾日你隨我去趟上苑探上一探,沒有生意做,你我喝西北風啊。”於衝鬱悶的說道。
下午,雨停,太陽懶懶的爬升起來,照著整條南暮城步行街,於衝伸了個懶腰,拍了一下鼾聲如雷的阿福,說道“我先回去了,你打烊後自行回家罷。”
“哦哦,好的,衝哥。”阿福應對了一句,轉過頭又去睡。
於衝也不理他,徑自走出門去,先去了常去的朱家酒樓,叫小二燙了壺酒,要了小菜,自顧自地吃起酒來,三五杯下肚,聽得旁邊有人低聲說道,“你可知曉,咱們南暮城近期也不穩當,老城主剛走,那大公子和二公子就按捺不住了。”
“不是立了小公子為城主嗎,那倆當哥哥的還有什麼可折騰的。”
“事情好像沒這麼簡單,有消息說,城主本是要傳給二公子尉遲澤的,不知道小公子憑借的什麼法子,讓老城主改變心意了,聽說老城主也是防著百年之後子孫爭鬥,這才把權利分散出去,大公子處事溫文爾雅,與群臣關係最好,二公子驍勇善戰,在軍中有極高的威信,小公子城府極深,頗似老城主,掌管南暮城稅賦及財權。”
“所以說這城闈之中也是暗潮湧動,隻盼這次小城主能像老城主那樣左右轉圜,這要是以後南暮城隸屬了誰去,你我可就不像現在這樣優哉遊哉了。”
“小聲言語,吃完這杯,去我家再談罷。”於衝聽了個真切,但也知曉一二,吃完了酒也是匆匆回了住處。
夜裏,於衝久久不能入睡,想到五年前,雙親因上苑國和蓬華國戰事失蹤便心緒久久不能安寧,想到還是沒有攢足迎娶楊家小女楊怡心的聘禮就心生怨氣,日後也是我與怡心生活,這未來嶽母還是怕我不能好好待怡心不成嗎,這都五日不許二人見麵了,不知道怡心現在做甚,想著想著,漸漸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