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疊一家裏逃出來後,他對我一度很有意見,認為我捉弄了他,就像往常一樣。不過這並沒有從實質上影響我們的關係,很快我們又恢複成了普通朋友。
當然,陳疊一毫無疑問是我最特別的朋友,特別之處不言而喻,因為他是同性朋友中第一個願意為我獻身的人。
每一個變態包括性變態的產生,都會摻雜不同程度的家庭因素,這點我深信不疑。以我親身經曆為例,我母親跟別人跑了,我從小缺失母愛,一直是父親將我帶大,這段成長經曆就像《盜夢空間》裏的意念植入,深深影響了我的潛意識。在我眼裏女人成了邪惡不負責任的代名詞,我長達後也不可避免地成為一個極端大男子主義者,視女人為玩物,視戀愛為遊戲,視感情為激素,視感覺為衝動。
終於有一天,陳疊一給我講述了他自己的故事,讓我進一步肯定了自己“家庭誘發變態”的結論。跟我比起來,陳疊一的成長經曆要悲慘得多。他母親是個從良妓女,從業十年攢了很多錢,想帶著陳疊一隨便嫁個人,應個像樣的名聲。他的養父是個遊手好閑好吃懶做的人,結婚以後更加放肆,整天花妻子的錢,還對陳疊一非常冷漠,陳疊一的母親考慮到自己的情況,隻好忍氣吞聲。不幸的是幾年後陳疊一的生母病故,他的養父很快娶了另一個女人,並且又生下一個男孩,從此陳疊一也遊離於這個家庭之外,完全失去了親情的庇護。
陳疊一從小生活在女人堆裏,母親姐妹成群,都是風塵女子,他連自己的生父是誰都不知道。母親結婚以後,那個男人對陳疊一的態度又非常冷漠無情,所以他從小到大缺的不是女人,而恰恰是男人,他從未得到過來自男人身上的關愛,我猜這應該和他日後成為一個“小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陳疊一並沒有成為我心理波動的主要推動力,因為我腦袋裏想的更多的還是虞心羽。我知道那些照片不能完全說明問題,事實上我更希望它們完全不能說明問題。
我決定把那些照片拿給她看,正當我做出決定的同時,她也主動送上了們。這天正好趕上我休息。透過貓眼看到是她,我心裏糾結了一陣,但還是不由自主地開了門,之後看也不看便往回走,虞心羽跟了進來,輕輕帶上房門。
“你怎麼了?”虞心羽從後麵拉住我的胳膊,“這幾天給你打電話你都愛答不理的,我究竟哪惹著你了?”
我木然立在原地,不予回應,隻用呆滯的目光看著她。
“你到底怎麼了?”虞心羽被我看得有點發懵,“你有話就說好吧,別這麼看著我。能不能爺們一點。”
我找出那幾張照片,遞到虞心羽手裏。她拿著照片立刻瞪大眼睛,先是瞪眼看照片,而後瞪眼看我,看得我都擔心她那雙迷人的大眼睛會掉出來。隨後她又把手裏的照片全部撕碎,扔到了我胸口上。
“你有毛病吧。”她大吼一聲,“你偷拍我照片幹什麼。”
“因為我懷疑你。”
“我怎麼了?”虞心羽反倒底氣很足。
“你跟段鴻運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要是告訴你你相信嗎?”
“你倒是告訴啊。”
虞心羽停頓數秒,緩緩說道:“她是我父親。”
“什麼?你父親?”我完全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
“你不信。”
“廢話我當然不信,他歲數倒是夠當你父親的了。”
“**愛信不信!”
說完,虞心羽便摔門而出。我愣在原地,看著一地的碎片,心裏大惑不解。
幾天以後,段鴻運居然給我打來電話,說要約我出去聊聊。我不知道他要跟我聊什麼,是否會跟虞心羽有關。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我還是準時赴約,地點是一家高級茶樓的雅間。我現在的心情根本不適於品茶,我隻想知道段鴻運到底會說出什麼。
“聽說你跟心羽鬧了點別扭?”段鴻運若無其事地說。
“你怎麼知道的。”
“心羽跟我說的。”段鴻運似笑非笑地說,“聽她說,你懷疑我們兩個關係不正常。”
“對,我是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