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憶英雄塚(3 / 3)

他的質問,讓夏初晨沉默,許青揚又大笑了兩聲問:“夏初晨,你既做不到,當日又何以許這樣的誓言?你……罷了,也就是我是個傻瓜,是個蠢貨,竟會信你這樣的謊言。”

夏初晨打斷他:“初晨不悔與君夫妻一場,隻是……初晨再無法……”

“你是要去見他吧?”許青揚似乎並不願聽她說這些無力的辯解之詞,他提高聲音粗暴地打斷她,又自嘲的低笑了兩聲,說:“我就該知道……我就該知道當年你就是被迫嫁給我的,你就是被迫嫁給我的。雖然做了我的妻子,還懷了我的孩子,嗬嗬……你心裏愛的還是他!”

夏初晨沉默著,好半餉才歎了口氣說:“原來,這麼多年,在夫君的心裏,初晨原是這樣的。不過……這樣也好……”

夏初晨垂眸拜禮,模樣有些決絕,但語氣自然似乎並沒有生氣,她和緩道:“夫君,此生不見。”

“此生不見……好一句此生不見。”聽見這話,許青揚是真的憤怒了,他手中猛然升起了一團黑氣,一掌便推向了麵前的夏初晨,嘴裏大喊一聲:“滾!通通都滾!”

夏初晨被他推倒在地,蒼白麵色更加慘白,她一手撐住地麵,一手按著胸口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形容狼狽不堪。

夏初晨似乎是緩了好一會,才最後看了一眼許青揚,水眸中盡是難以啟齒的擔憂和依戀。她站起身來,緩緩的一步一步地往竹林外走去。若是畫麵裏的許青揚注意看的話,就會發現她狼狽緩慢行走的足下是滴著血的。

但是那時候的許青揚並沒有看她走路,甚至連她的背影都沒回頭看上一眼。那個時候的許青揚就站在原地跟瘋了一般,麵色青黑,手中推著一掌一掌的黑氣打向竹林。

竹林瞬間就狂風卷起,葉片翻飛,霹靂啪啦的挺立的竹子應聲而倒,倒下的瞬間又碎裂成渣。

他就站在那淩亂世界裏,狂浪的發泄著,勁風吹起他散開的發絲,鮮紅的衣擺飛揚,團團的黑氣縈繞在他的周身,仔細看他的麵色更邪魅張狂,眼中的鋒芒也更甚,額中的黑氣越冒越多,他嘴裏一遍一遍地叫喊著:“滾!滾,都滾。”

淩亂過後的世界一片安寧,許青揚也不知道自己發泄了有多久,反正現世的許青揚就看到畫麵裏的自己是抱著自己的腦袋痛苦至極的暈倒的。

…………

畫麵裏的場景,讓現世裏的許青揚十分的震驚,他看著眼前的英雄塚,想到那個畫麵……這裏……這裏竟是自己恩師的墳墓,而聽畫麵裏的自己的刨白之言,他就更震驚了。他……他竟然親手殺了自己的師父。

怎麼可能呢?不會的!他怎麼會做那樣的事?一定是哪裏不對,畫麵裏的絕對不會是他。

許青揚腦袋一片淩亂,他不想……也不願承認那是他。

不是,不會是他的,那隻是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罷了。

可是……可是後來出現的夏初晨呢?他要怎麼解釋?畫麵裏的夫人!還懷了他的孩子?還……還差點讓他一掌打死!

許青揚的蒼白臉色有些青了,他的目光轉向了夏初晨,夏初晨疑惑地看著他,隨後似乎唇邊牽了一抹淡淡笑意,她小聲說:“怎麼?夫君這樣子是害怕了?”

許青揚:“……”

許青揚微微閉了閉眼,收了自己的目光,緩了緩神,他害怕?若是讓她看到自己剛剛眼前出現的畫麵,看她會不會這番輕鬆的說。

但夏初晨顯然是不知道他的想法的,她抬眼上下掃視著許青揚,瞥了瞥嘴淡定又似乎是訓斥道:“夫君甩鞭打人的時候挺凶猛的,挺不留情的。初晨還看不出來,夫君這般嬌弱的身體竟還藏著這般剛勇正義的一個靈魂。”

許青揚道:“身為修者,自當正義於心。”

夏初晨眼眸蕩起淡淡笑意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倒是一邊的許青翔低緩的解釋說:“他,從來如此。”

他嘴裏這個“他”不言而喻,指的是許青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