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柳歡情緒不佳,但許青揚還是追問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沒有想殺他。”柳歡已經淚眼婆娑了,她的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在空氣中化成一縷縷的黑煙,她抬眼看著許青揚道:“你相信我嗎?我沒有……我沒有想殺他。”
許青揚點點頭,說:“我信你,但是你要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柳歡似乎是回想了一下,才道:“我從紅杏村一路飄蕩到這裏的時候,時常聽人們說東水鎮上麵的仙門水鏡司很厲害,隨便一個仙人路過都能除了鬼魂。所以,我來到這裏就有些害怕,到了軟香樓,我就躲到了這並不引人注意的後院柴房。
但是我在這裏,等了兩日也沒有見到九哥哥。就在我懷疑那白衣男人說的話是胡言想要離開的時候,昨日晚上這柴房來了個人,這個人身上帶著一點點的仙氣。我害怕是哪路的仙人,會將她給捉了去,所以就悄悄躲到了這水缸裏,當然為了不引這人注意,我還將水缸倒扣了起來。我想著等這個人離開,我就能出去了。
隻是,我等了一夜,也沒見這人出去,而是感覺到這人身上的仙氣漸漸消散,直到半夜的時候就一點都感覺不到了。沒有了仙氣,我知道他對我不會造成任何威脅,所以我大膽的探出頭來,然後我看到了那個人就坐在那牆角,穿著一身紅衣,低垂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就在他的麵前觀察了他一會,他也沒有抬起頭來,就在我打算要出門的時候,那個人抬起了頭,我轉眸一看……立時就嚇住了,透視眼……血窟窿。
那個紅衣男人臉上流滿了鮮血,根本看不清麵容。我害怕,我看到那血窟窿就害怕極了,所以我想推門逃,但是我還沒推門呢?那紅衣的血窟窿男人就站了起來,我以為他是要來抓我,所以我……我本能的反手一掌就拍向了他的腦門,再之後我就飄出去了。我越跑越遠,越跑越遠。”
聽到這,許青揚已經知道,柳歡是誤殺了陳清酒。隻是為何她會在見到陳清酒的那一刻出現幻覺,把他看成是那個血窟窿男人,這就有些費解了。
但顯然看柳歡的情況,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因為什麼。
所以,許青揚直接跳過了這個問題,他問:“你既走了,如何又回來了?”
柳歡說:“因為我……我碰到了一個仙人,那個女人腰間掛了個銅鈴,我感受到她的法力還很高,一看到那銅鈴,我心裏就杵得慌,害怕得很,所以趕緊又跑回了軟香樓躲起來。我躲在這裏,一直想跑,但是軟香樓突然又來了兩個和尚,我又不敢出去了。就這樣,再之後就是你出現在我的麵前。”
許青揚這下是全弄明白了,柳歡遇到的腰間掛銅鈴的女子是白燦燦。白燦燦這些日子都不在水鏡司,小丫頭大概是在東水鎮閑逛。
而柳歡口中所說的兩個和尚就是追來此處的無彌和無了。
陳清酒無故被害,這件事全因那個帶麵具的白衣男子而起。但是,此刻顯然他也查不到那白衣男子的去處,隻能日後再做打算。
但是這個小鬼柳歡,還是得先讓她出去,然後讓無彌和無了做法,送她往生極樂才是。
許青揚說:“柳歡,你的九哥哥被你失手所害,你不出去看看他嗎?”
“我……我”柳歡的模樣是極度的懊悔與自責,她怔怔地盯著自己的雙手,嘴裏喃喃:“我……我真的害了他?我害了九哥哥。”
她似乎是十分難以接受,縮在那裏身子抖成了篩糠,她顫著音看向許青揚道:“我……我還敢再見他嗎?”隨後她似乎又不知所措地說道:“我……我如何見他?”
許青揚歎了口氣,勸說:“柳歡,我知你心有愧疚,但是現在錯已築成,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去改變了。你的九哥哥就在外麵,你若是想見他,想要懺悔,自就出來吧。我在外麵等你,還有,收起你的鬼氣,不要傷害無辜的人。”
說完,許青揚就閃身出了水缸,他一出來,在櫻花傘結界睜眼的瞬間,果然就看到了四周到處攻擊人的鬼氣都消散了。
無彌和無了收了手中法棍,夏初晨提著塵櫻劍站在結界之外問他:“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