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在餐廳裏吃早餐,聞言端著牛奶杯的手一頓:“給我看看。”
順其自然地放下杯子朝他伸出手,“你放錄音器裏提取出來的音頻給我聽聽。”
她自然而然地做出安排,孟彧也習慣性地聽從,仿佛水到渠成的互動往來,雙方誰也不會覺得有哪裏奇怪。照片遞過去後,打開筆電插上u盤,一邊調出音頻文件還不忘觀察她的反應。
恰巧她抬起眼皮,目光撞上,後者的語氣裏帶上了一絲疑問:“罌粟花?”
“是的。”
一張長方形的餐桌,孟彧和時溫並排坐著,中間隔著約莫三十厘米的距離,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傾斜著上身靠過去,“我本來不確定,後來用照片掃描識別,確認就是罌粟花。”
時溫捏著照片的手朝旁邊歪了一寸,方便他看,這會兒又拿回正麵前:“我們這邊的氣候不適合罌粟花生長。他們是刻意栽培的?”
孟彧伸手過去,手指點在照片上:“這裏到處有人看守。表麵看著是一座山,但是看布局,很可能是另一個村莊。”
時溫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盤蛇衝隻是個幌子,一些村民生活在那兒,營造種種氛圍,不讓外人進,其實是為了掩護山後麵的村子?”
“我猜測是這樣。”他點了下頭,叫她的名字,“時溫。”
時溫看向他。
孟彧認真地說:“我覺得,這事不是我們能管。”
他說得沒錯,如果真是猜測的那樣,那這或許將會是一起直接驚動中央的案子,無論是人力物力還是權力他們都做不到,可是——
“有一點我很在意,為什麼我能進去?”
孟彧攪了攪杯子裏的咖啡,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因為你的性格認真,你想做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沒人攔得住你。”
“但他們並不了解我。”
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液麵掀起輕微波瀾,孟彧偏頭去看時溫,對方的目光停留在照片上,隻餘半張側臉。
她好像沒覺得自己說得話有什麼問題,看著照片說:“你了解我,才會這麼想,那些人要是也這樣。”
目光移到了他身上,“不正說明有問題。”
“也許就是巧合。”孟彧聳了下肩。
時溫直視著他的眼睛:“你心裏不是這麼想的。”
孟彧愣了下,隨後沒奈何地笑笑:“時副支隊長,你的學習能力真的很強。”
“趁熱喝吧。”端起她剛剛隨手放在兩人之間的牛奶遞過去,“你現在不適合喝涼的。”
目光在他的臉上和他手裏來回轉了一遍,時溫立刻從他手裏拿走自己的杯子。
孟彧捏了下耳垂,試著解釋:“那個,我媽媽說女生日常也少喝點涼的好,我的意思是”
“放音頻吧。”時溫直接打斷他。
“噢。”
音頻有整整三十六個小時之長,估計是耗到了沒電才停止錄音。從時溫失去意識那裏開始,可以聽出裏麵一共有三個男人的聲音,隔著幾層衣服,錄音效果不是特別好,轟隆雜音裏,隱約聽見他們的說話聲,似乎是在講:“背著”
旁邊的人語氣疑惑,問了句為什麼,領頭的回答說:“不能傷了她。”
啪嗒一聲,時溫自己伸手過來按了暫停鍵,孟彧抬眸望過去,聽見她說:“我的衣服確實沒你說得那麼嚴重,洗洗和平常沒區別。”
孟彧抬了下眉,知道她肯定不是來和他算他自作主張扔掉她衣服的這件事,安靜等著下文。
時溫:“那邊的路坑坑窪窪,他們肯定不是把我拖在地上走。”
卷起衣袖,“我身上除了後腦的傷和手臂上這道輕飄飄的抓痕之外就沒有別的了。”
孟彧懂了:“你是覺得他們沒有傷害你?”
“沒做一些不必要的傷害。”時溫後背靠向座椅靠背,雙手環在胸前,“其實這個錄音器能保存下來我有點意外,雖然我把它別在了最裏麵的那件衣服上,又用了障眼法,但這些人警惕高或者喪心病狂給我搜身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