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借用
第二天，林霖照例去上班，進公司的時候，看見職員們在竊竊私語地議論著什麼，林霖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對於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的事，他從來都不關心，所以徑直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不久，李娟走進來，告訴他，說他有可能要升職，林霖半信半疑，也沒有多問。李娟說完就走了，果然中午老板召開了會議，宣布升林霖為銷售部副經理。散會後，老板單獨和林霖談了談，老板說：“林霖啊，你這次升職了，以後要好好幹啊。”林霖說：“謝謝老板提拔，我會努力幹好的。”老板說：“這次多虧李主管竭力舉薦，你才升職的呀。”林霖心裏一震，說：“是李娟？”“對啊，李主管對你不錯啊，要珍惜呀，小夥子。”老板像一個長輩一樣拍拍林霖的肩，語重心長地說。林霖沉默了，老板說：“你回去吧，好好幹。”林霖退出老板的辦公室，想著老板的話，心裏甜甜的，亂亂的。甜的是林霖終於升了職，加了薪，離目標又進了一步，亂的是如何麵對李娟的癡情，這一次，林霖的心真的動搖了，李娟的真情讓他有一種被關愛的溫暖。
李娟怎麼有這麼大的魅力，可以說服老板給林霖升職呢？其實，是公司裏的業務不斷擴大，需要人手，李娟就向老板羅列林霖的種種好處，加上林霖也是一表人才，中規中矩，所以老板就同意了。而李娟對林霖的心思已不是秘密，上上下下幾十個人都看得出來，所以，老板才對林霖說了那番話，他不過是希望從中拉線，若是促成了這樁好事，也得到兩個得力助手的心，從而得到他們的忠誠罷了。林霖哪裏想那麼多呢？隻認為老板也認為李娟是個好姑娘，希望自己不要錯過而已，他越是這樣認為，心裏就越矛盾，開始慢慢地放不下李娟。一天，他竟然打電話給李娟，約李娟去逛公園。他先在超市買了許多零食，有話梅，果凍，瓜子，然後打電話給李娟：“李娟，你能出來一下嗎。”李娟自然是美滋滋地去赴約了，雖然李娟猜不出林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卻也沒有問，隻是默默地陪在林霖身邊，在公園裏吃著零食，看著日落。林霖也什麼話也沒說，大概他還在惦記著鬱鬱，內心還在兩個女孩之間飄搖不定吧。林霖主動打電話約李娟去公園玩，雖然什麼話也沒有說，雖然李娟看出林霖的心還不在自己身上，但她看到了希望，她相信，隻要自己默默地等，時間可以讓林霖接受她，她隻要給林霖時間，她會得到他的。隻是這一等，就是半年，後來林霖一直沒有給李娟打電話，上班碰到也隻是禮貌地招呼，談話隻談工作，盡管如此，李娟還是對林霖好，既不埋怨也不仇恨，跟往常一樣的好，加班時送上一盒餃子，下雨時遞上一把傘，總是在林霖需要的時候，李娟就會像天使一樣的降臨。林霖既不拒絕，也不感謝，好像李娟是他的家人，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然的，是應該的。林霖和李娟的關係越來越曖昧，隻是還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
半年來，鬱鬱沒有什麼變化，工作還是不順利，主管時常把她叫到後道幫忙，不是剪線頭，就是拆衣服，哪裏還是什麼白領，鬱鬱隻覺得自己是一個打雜的，隻是一個沒有技術又沒有體力的打工妹。雖然轉了正，簽了三年用工合同，卻並不知道自己的職位是，她記得經理招她進來的時候告訴過她，她是經理助理，隻是那個經理自己都沒有什麼事幹，更不會叫她幹什麼，到是那個主管，三天兩頭地叫她下車間，她初來咋到，不知道規矩，也沒有大樹可以乘涼，不好發作，隻能悶聲吞氣地幹活。由於經常下車間，經常和工人們再一起，她對服裝到了解了不少，漸漸地覺得做衣服也不是什麼下等的工作，看到車工工資普遍比自己的高，又有固定的崗位，不會被調來調去，不開心了，還可以發發牢騷，便萌生了到車間去學縫紉的念頭。有一天，主管和另一位文員吵了起來，隻聽文員哭罵著說：“你就是要找我的毛病，把我擠走，好叫你的女兒來做。”原來，這位主管不隻是叫鬱鬱下車間，凡是辦公室的小姑娘，她都叫到車間去幹活，才不管什麼大專生本科生呢，隻要右手的，閑著得都得下車間，她的理由是“每個人都得為生產服務，為客戶服務，客戶催貨，大家都得服從調遣，一起趕貨。”辦公室的小姑娘都是大學生，做的是腦力勞動，哪受得了那個苦，終於有頂不住發作的主了。隻是沒有人敢站出來，為文員助威，鬱鬱也不敢，她躲在一旁，還不敢多看，生怕主管把她是為文員的同夥，一並治理她。小文員哪裏鬥得過老主管呢？一場爭吵過後，主管隻當是文員發了一個小孩脾氣，並不理睬，還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龍嘯塵和龍嘯塵的爸爸聽，兩個經理似乎也沒有批評任何一方，一麵安撫小文員要理智些，一方麵表示支持主管的工作，就這樣，一場力量懸殊很的戰鬥以主管勝利而告終，而從此以後，再也沒有發牢騷的了，隻要主管一叫下車間，辦公室裏的小姑娘都乖乖地去，還穿上工人們穿的工作服，鬱鬱也沒有例外，公司給了她一套特別大的工作服，她穿在身上，像套著一件裙子。
一天，鬱鬱在後道剪線頭，龍嘯塵去視察，看見鬱鬱——瘦消的身材，埋著頭，在剪線頭，心裏升起一絲憐憫。便說：“鬱鬱，到我辦公室來一下。”鬱鬱慢慢抬起頭，問：“有什麼事嗎？”“我有個文件，要你打打。”龍嘯塵說。“哦。”鬱鬱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活，跟著龍嘯塵來到經理辦公室。龍嘯塵關上門，溫柔地問：“你怎麼能到那裏去呢？你是我的助理啊。”龍嘯塵的話讓鬱鬱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委屈，眼淚嘩啦流了出來。“唉。”龍嘯塵長吐了一口氣，說：“是主管叫你去的吧，我去跟她說。怎麼能叫經理助理到車間幹粗活呢。”“你別去，是我自己申請的，反正在辦公室也沒有什麼事，閑得人發慌，不如到車間去幹活，還充實些。”鬱鬱停止哭聲，攔住了龍嘯塵，她想自己又不是經理什麼人，讓經理去責備主管，主管惱了一定還會想更狠毒的招來報複，那真是得不償失，不如忍忍，隻要工資照拿，幹什麼活不重要。“你真這樣想嗎？”龍嘯塵問。“是的，經理。”鬱鬱說。“那你回去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告訴我。”龍嘯塵，他擔心被主管發現，鬱鬱又要挨罵了，這樣自己不但沒有幫助鬱鬱，反而害了她。“謝謝經理關心。”鬱鬱擦幹眼淚，又回到後道，還好主管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