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給台階下,賀木槿當然樂意之至,剛要開口去掉四十軍棍的處罰。
就聽那邊光著上身,已經趴在長凳上的賀木磊高聲喊道:“胡將軍不必為我說情,這本就是我該承受的,軍法豈可兒戲!”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頂撞,頂撞她的還是自家的小兔崽子。
這讓她如何不怒!
她鳳眸微微眯起,冷冷的掃了胡驍一眼,“給本宮打,狠狠地打!”
深深的看了站在一旁,緊抿下唇的允諾初。
又繼續道:“打完就把他丟在這,讓他自己滾回家。”
說罷,不再停留,生氣的拂袖離去。
晚來一步的元卟離,坐在轎輦上便瞧見正在挨軍棍的賀木磊,趕忙攔下正氣呼呼往外走的小媳婦。
“木槿,莫要生氣,木磊還小,以後會長大的。”
拉著自家小媳婦的手登上轎輦,一邊輕聲安慰到。
賀木槿翻了個白眼,神情也變得柔和起來,與之前的火冒三丈簡直大相徑庭。
“哎,長姐難為,還要幫著弟弟上演一出苦肉計。”
“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會不會可憐我那傻弟弟幾分了。”
這回輪到元卟離哭笑不得了,感情人家姐弟倆在這唱雙簧呐。
……
滄瀾皇朝正處於百廢待興,百姓們重建家園的重要時刻。
柔然大檀在滄瀾女皇那沒買到火炮,還碰了一鼻子灰,氣的要命卻又對此無可奈何。
“父汗,兒臣聽聞莫汗新君花重金,從清風寨購買到火炮的製造圖譜。”
“我們不妨開出高價,與之共享火炮製造圖譜。”
“屆時,我軍裝備上同樣的戰爭利器,也好一雪滄瀾女皇對我國的羞辱。”二王子鬱久閭卓一臉陰鷙的道。
他哪是想什麼一雪前恥。
他隻是想報,當年被滄瀾女皇設計生擒的仇!
全賴當初被生擒,才導致父汗不得不退兵,讓他一度成為族中的恥辱,無法抬頭做人。
曾一度被身為太子的大哥壓下,再也無緣汗位。
如果他能說服父汗拿到圖紙,一切就都有翻盤的可能。
柔然大檀鬱久閭琮思忖片刻,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鬱久閭卓暗中朝大將軍紇溪泗使了個眼色,紇溪泗了然上前一步,拂胸行禮道:“大檀,二王子所言甚是,現下暫無利器的隻有我柔然一國。”
“哪怕不是用來一雪前恥,僅僅是防患於未然也是好的。”
“畢竟莫汗辛帝的前車之鑒,可是血粼粼的教訓。”
莫汗辛帝一代梟雄般的人物,不也是在火炮的威懾下飲恨滄瀾。
不但大大削弱了莫汗的軍事力量,更是丟了皇位與性命。
讓一直默默無聞的莫汗三王爺允禮,撿了個現成的便宜。
柔然大檀鬱久閭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大將軍紇溪泗卻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帳中。
“既然你們都讚同,那就拿出一個具體方案,究竟要派何人去當使臣出使莫汗。”
“人選不能過於草率,而且事關機密,萬不能泄露任何蛛絲馬跡。”
其意思已經非常清楚了,這是隻能交給哪位王子去辦。
王子身份尊崇,身為皇室成員,勢必心向柔然。
而且如此重要的戰爭利器圖譜,豈能交與其他部族的人觀看,當然是要牢牢攥在他鬱久閭一族的手中。
鬱久閭卓笑嗬嗬的站出來道:“依兒臣看此事非大哥莫屬,大哥身為太子是柔然身份僅次於父汗之人。”
“由大哥出使莫汗,其一:可以體現我國對此事的重視程度,其二:也可與莫汗新君交好,共謀盛世也未嚐不可。”
柔然大檀鬱久閭琮聞言,頗為滿意的點頭道:“卓兒長大了,也能替父汗分憂了。”
“卓兒與煜奇都是好孩子,隻有你們兄弟二人齊心,柔然未來必將昌盛。”
大王子鬱久閭煜奇也沒想到二弟,竟然會推舉自己。
這條線本是他的人在負責,現在卻要把即將吃到嘴的肥肉讓給自己,心下不禁升起些許狐疑之色。
可思來想去,他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卻聽到父汗在叫自己。
立馬上前一步,恭敬的拂胸施禮道:“父汗,兒子在。”
“命太子鬱久閭煜奇,率使團出使莫汗,商議火炮一事。”
太子鬱久閭煜奇蹙眉,可命令已經下了。
就算他想後悔也不成了,他隻能硬著頭皮領旨,“兒臣遵命!”
一直冷眼旁觀的三王子鬱久閭納冶,看著二王子鬱久閭卓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鬱久閭卓似是有所感應,猛然回頭,對上的是鬱久閭納冶若有所思的雙眸。
他先是一愣,旋即眸光一閃,朝鬱久閭納冶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