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沅水分局裏。
鄭成透著那一方窄小的玻璃窗,看見了站在門外被警官攙扶著的老婦人。
那老婦人頭發花白,看上去,精神倒是還好。
謝長留抱胸靠著牆角,有些睜不開眼:“不去瞧瞧?”
鄭成帶著鐐銬的手驀然攥緊,隨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半晌,謝長留才聽到他聲音沙啞的問:“化工廠爆炸……”
謝長留站直了身子:“這可不是我們,我們一向隻抓犯罪,禍不及父母,罪不及子女。”
微微停頓:“但我們留了人在家屬區周圍,趕在化工廠爆炸的第一時間,就進行了救援,幸好沒有人員傷亡。”
鄭成彎了彎腰抹了把臉,啞著嗓子:“查出來爆炸的原因了嗎?”
謝長留低首不語。
鄭成勾了勾嘴角,沒什麼笑意。
想也是明白了。
怎麼會放過他們呢??
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們家人呢?
尋求庇佑,誰能庇佑誰啊?
鄭成目光流轉在外麵的老人身上,帶著一絲溫暖。
“我會判多久?”
“十年。”
鄭成漸漸流露出痛色,喃喃自語著:“我老媽今年都七十七了,十年啊,怕是等不到了吧!”
謝長留聽得仔細,卻也沒什麼表情。
鄭成有自首情節,主動坦白了這麼多年在衛奕手底下知道的事,但最終的審判還沒有結束。
一錯誤了十年!
安槐堪堪放下手機,拿著文件站在邵景和辦公桌對麵,神色有些興奮。
“衛奕被捕,不日謝長留就要押人回京都,人證物證都齊了。”
邵景和聽著,頭也沒抬。
“我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
安槐心領神會,笑得一臉狗腿子樣:“樓下組織策劃部門已經都安排到了十七層了,您的樓下,就您現在屁股下麵椅子那個地方,以後就是嫂子的地盤了!”
邵景和黑臉,反問:“樓下?!”
安槐停頓了一秒不到:“我看老大您旁邊那秘書處風水不錯,我給,端了?”
邵景和投去讚許的目光,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端。”
安槐悄悄摸了摸額頭的虛汗,長籲一口氣。
想把媳婦安排在自己身邊就明說得了!
切!
彼時,顧柒月全然不知,現在正捧著電腦認認真真地閱讀著典型案件!
十月底,衛奕的案子正式提交給檢察院,進行一審。
一審當天,邵景和帶著顧柒月去了,坐在了角落裏不顯眼的位置。
評審台上,衛奕似乎沒了從前那刻意捏出來的笑意,整個人連同眼瞳裏都是灰色的。
檢查官照例宣告了衛奕多年來從事販毒製毒累計遠超五十克,人證物證具全。據說,在海關查驗處,找到了衛奕名下的私人飛機,飛機上私藏了大量了甲基苯丙胺。